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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若放在从前,定能让雪秀感动不已。
可时移世易,雪秀如今听着兰英这番话,非但不开心,反而觉得很别扭。
她压制不住内心对她的轻视,说:“我和哥永远是兄妹,你放心。”
“不,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我明白。”
雪秀坚定地打断她,“从前是兄妹,往后我们也是兄妹。
如今我只想把学上好。”
“对,对,先读完书再说。”
兰英哂笑着附和。
话一经说清说明,彼此就只剩下沉默。
干坐着,母女都挺尴尬。
雪秀站起身,说:“我去婶婶家坐坐。”
兰英十分客气地说:“去吧。
等下回来吃饭。”
一家三口正在桌上吃中饭时,门口突然出现两个人。
雪秀回头一眼,也吃了一惊。
“水根哥,我回来了——”
陈国栋走进屋里,后面居然跟着秦珊。
陈国栋这个浪子终于回家了。
他先是在父亲的遗像前大哭了一场,随后表示自己以后就守在家里。
水根兄弟和他最亲,自然愿意扶持着。
因里正爷爷生前种下了善因,村里人也以不同方式帮助着他。
大家本以为这个浪子只是一时冲动,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从此以后,浪子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农民。
下午,雪秀和黎红待在一起,相比兰英,和她相处更自在些。
黎红说:“你亲母刚过世,你的所有心情我都能理解。
不愿摆酒就不摆,想南下就南下,只要记得这个家,只要好好照顾自己就行。”
雪秀觉得婶婶才是那个懂自己的人。
她请黎红多看看顾顾陈家父母,黎红就笑话雪秀没良心,“你怎么不说让你父母也看顾我和你叔叔?”
雪秀陶然一笑,说也请她们自己照顾好自己。
早早地吃过了晚饭,水根把雪秀一直送到村口。
一路上,他叮嘱雪秀在外的各种事情。
雪秀说,“我只是去读书,再说,这两年我也独自在外呆过。”
水根神情忧悒,眼角额头堆起重叠的皱纹。
太阳已经落山了,红灿灿的霞光却冲上了西天。
雪秀和水根的目光几乎同时落在村口的山嘴上。
上山的路如灰蛇般若隐若现,林木依旧茂密,由北面而起升起一片苍茫的暮色,渐渐地——融进了父女的目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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