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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两,这一位可大方了。”
他朝着离昧丢着银子,心里却挂记锦王,“这沙海就巴掌大,殿下怎还没回府?”
要不是任五暗地里护着锦王,他早就担心得坐立不安。
离昧挑眉笑了,“殿下做事向来自有主张。”
比如换了身灰袍仆衣找那位县令去城门口当值。
吹了半天冷风后怕还不想回来。
“就怕是别人的主张。”
任六不像哥哥任五嘴巴紧实,身上还有些青年人的躁气。
他一脱口便被离昧白了眼,“这是你我能说的?”
就算是谢蓬莱的主张,就算从没见锦王对人如此上心过,他们也说不得评不得。
“殿下不是没分寸的。
要是那等浅薄心性,何必在查到那人下落后隐忍几年才落脚沙海?”
换一般人早就上书请荐,将人家连迁几级调入京城。
任六听言立即闭嘴,“离昧姐姐教训得是。”
离昧见他认真模样也笑了笑,“后厨备上的热菜,你得骑马快些送到谢县令那儿。
殿下定然饿坏了。”
谢蓬莱的夹院内已经不见了头陀空现,只剩大狸花猫趴在她门前。
见人回来了那狸花猫本眯着眼抖了抖胡须。
但看见谢蓬莱身后的赵宜芳后就立马站起,尾巴直竖朝天,整只猫贴着墙角让路。
赵宜芳盯着它,“这是怕生?”
“是怕殿下。”
谢蓬莱请赵宜芳进屋上炕,“殿下贵不可言,这猫儿有灵气,怕冲煞了您。”
她对上了赵宜芳半信半疑的眼神,赵宜芳伸手捞起她的被子盖在肩上,看着几乎家徒四壁的县令家,“就乱哄人吧,谢师,我饿了。”
“您且稍等,就好。”
谢蓬莱应下,手脚麻利地从厨房拣了些藏在灶灰里的炭,又加了新炭入炉才端到了赵宜芳面前。
摆上碗筷,温上酒水。
这会儿外头又有人敲门。
谢蓬莱回屋时已经提着满手吃食,赵宜芳已经知道是离昧让送的,“果然是离昧。”
打开食盒端上酒菜,赵宜芳一个劲儿地给谢蓬莱夹,“你怎么不多穿层夹袄?冻成那样还给我挡风?那能挡几丝?”
“殿下说得是。”
谢蓬莱给赵宜芳斟酒,却见这位已经披着被子爬到炕的另一头,打开她屋里唯一的梨木箱子。
赵宜芳果然只看见两摞子薄旧衣裳。
她皱眉回头,谢蓬莱则清了清嗓子,不自在道,“前些日子去书馆看学生,发现有几位家贫少衣的,便将我的厚衣裳送给了她们。
这不,还没来得及去做身新的。”
其实是因为囊中羞涩。
便想着等下个月俸银发了后再去买身。
赵宜芳坐回谢蓬莱身边,将被子也罩在她肩上,两人挤在一处惹得谢蓬莱又像狸花猫弓身立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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