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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
皇后我的寝殿之内,凤榻上躺着的不是皇后本人,而是大祁的皇帝陛下。
我木着脸候在床榻边发呆,耳边嘤嘤嘤的哭声经久不绝,稀罕的是哭声并非来源于我家哭包小桃红,而是皇帝的近身红人小海子。
他端着一脸凄凉苦楚,好似当今圣上快驾崩似的。
最狠的是,他这没完没了的哭声已经持续一个时辰,皇帝没被哭醒,我倒是快被哭疯了。
“海公公,您能别哭了吗?”
我忍无可忍,第五次问他。
估摸他终于被我问得不好意思,这次闭了嘴,弯着腰站在我背后默默垂泪,我就是没回过头去也能清清楚楚感受到那道戳死人的视线是哪来的了。
我气闷地鼓起脸,明明是他说要来我这,明明是他说要去看乌龟,明明是他来撞我,明明是他自己被雪埋了,干嘛现在怨我怨得好似我是杀父仇人千古一罪一般?
我怎知道他病了!
他一个发着高烧的人不在寝宫养病,到处乱跑算什么事儿,这倒在我凤仪宫里,就真把事算我头上不成?
“皇上什么时候病的,你怎么都不好生照顾他呢?”
我抱怨海公公。
“奴才该死,是奴才劝不住!”
他哇地一声大哭,我被吓了一跳,瞅了一眼见他哭成泪人,悻悻然地闭嘴。
我又没真要怪他的意思,就问一句,不至于哭成这样吧?
我郁闷地托腮:“怎么病得这么重呢?”
刚才太医才来看过,说皇上烧得很厉害,着实把我给听懵了,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病得这么重。
海公公抽抽噎噎:“奴才听从太医吩咐每日三贴煎了药端给皇上喝了,原本好多了的……可自从从桂兰殿下来,当夜皇上又发了一次烧,后来也一直反反复复没好全。”
桂兰殿?
闻言,我心中百味杂陈。
平时都没注意,现在见他两眼一闭,才发现他眼下一圈黑青。
我看了一阵,趁他晕迷无知无觉,悄悄伸手戳了戳他微微下陷的两颊。
好像瘦了。
是我那么冷的天还叫他上桂兰殿,害他病情加重。
是我刚刚不好好站着非要他来抓,撞得满树丫厚厚的积雪当头落下把他埋了。
……怪我咯,我泄气地想。
我要是知道他真生了这么重的病,是绝计不会让他踏出屋门一步,必须得让他好好躺在被窝里面喝喝药睡睡觉。
真不知道他这么多年来是怎么当皇帝的,国家大事虽重要,可皇帝的身体健康难道就可以抛?他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万一将来成了大祁史上最短命的皇帝可如何是好……
呸呸呸,我狠狠拍了下嘴巴,闷闷不乐地守在皇帝床头。
他要是这么不要命,干脆把命给我呀。
这么一来,他的人就是我的了,我要他吃饭就不准他睡觉,我要他喜欢我就不准喜欢别人……
我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又在白日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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