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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中没人性。
这是在开学两周后,贺平意总结出的一个道理。
“八月,大下午的跑操,学校领导怎么想的啊?”
虽这么说着,贺平意还是把摊开的书随便往桌上一丢,长腿跨过凳子,捞着王小伟的脖子往外拽。
“你大爷的!”
王小伟一米八几的个子,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滚滚滚,放开,我不去。”
“一个大男人装病逃操,丢不丢人。”
“我哪装病了?我……”
“知道,”
王小伟还没说完,话就被贺平意抢断,“你摔烂了你妹妹养的盆栽,被你妹妹追着打,从楼梯上跳下来,然后没站稳,坐到了地上,偏偏地上有个一楼小孩儿放在那的滑板,硌了你屁股。
可是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你还记得么?”
“滚滚滚,”
王小伟一脸不耐烦地纠正,“我妹妹那不是盆栽,是多肉,我妹妹养得可好了。”
“哦,多肉”
,贺平意并不觉得有什么区别,“那不还是盆栽么?”
“盆屁,”
王小伟一把甩掉贺平意搭在他肩上的胳膊,“别跟我这拉拉扯扯的。”
贺平意一如往常,笑得懒。
开学两周,王小伟觉得这个同桌从来就没睡醒过,眼皮永远抬到一半,最多最多,被老师拎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会给个三分之二的高度。
王小伟正了正被带歪的衣领,偏头打量了贺平意一眼。
刚好,就看到他眉骨上那条疤,很浅,但很长。
王小伟问过贺平意这疤痕是怎么来的,贺平意不说,可是王小伟这人好奇心奇重,每次看到,滑到嘴边的话就憋都憋不住。
“你这……”
“诶?”
贺平意转头,视线越过二楼的栏杆,投向主楼上的大喇叭。
他佯装惊奇,眉毛也配合地挑了起来:“换歌了嘿。”
闻言,王小伟也侧耳一听:“哎呦,竟然不放《菊花台》了?这什么歌啊?”
贺平意将脑袋跟着歌曲的旋律点了两下,没答,甩着胳膊继续往前走。
一年四季,贺平意最不喜欢夏天,又热又困。
楼道里人挨人,挤得很,贺平意的视野在上下晃动,半昏半暗间,有一种自己走着路都能睡着的感觉。
困的时候,贺平意能把懒发挥到极致,比如现在,他就吝啬于用一丝一毫的力气去控制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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