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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葙望着武康侯府来报信的婆子,急切地问:“产期不是还有大半个月,怎么这会生了,二奶奶身体怎么样?”
婆子笑眯眯地说:“夫人莫急,太医说,早半个月晚半个月都是经常的事,稳婆家里早备着了,生的时候也顺利,昨儿过晌有的动静,今早寅正就生了,哥儿六斤七两,结实着,奶奶也康健……后天是洗三,请夫人务必赏脸。”
宋青葙松口气,厚厚地打赏了婆子,“我指定去,回去问问你家奶奶,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别客气,尽管吩咐。”
婆子连声说不敢,又跪下磕了头,才离开。
宋青葙隔窗望着婆子的背影,不由猜测:昨天上午杨靖康还跟褚永去积水潭赏荷,过晌钟琳就有动静了,二者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秦镇见她在想事情,并不打扰她,悄悄到外面换了个冰盆进来。
宋青葙被惊动,笑道:“怎么不让下人来换?”
秦镇无所谓地说:“我自己能换,看着他们在眼前晃来晃去心烦。”
是不想有人进来打扰吧?宋青葙了然地笑笑。
她已经习惯碧柳在屋里进进出出了,秦镇却不习惯,碧柳在的时候,他会沉着脸很冷淡,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一直等碧柳出去,这股气息才会和缓下来。
碧柳说,习武的人警觉性极高,遇到不熟悉的气息时,会不自主地绷紧身子。
宋青葙观察过几次,果真如此,因此,也就不让碧柳在屋里伺候,只等需要的时候喊她们就行。
大炕靠墙一边放了排黑檀木柜子,给钟琳儿子洗三的东西就放在柜子抽屉里,宋青葙不便唤碧柳进来,遂脱鞋上炕去取。
抽屉里,有只眼生的黄梨木匣子。
打开来看,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六对耳钉,六对耳坠子,耳钉倒还罢了,耳坠子镶得都很精致,尤其一对水滴状的孔雀石,里面像是包着一汪水,晶莹剔透,非常美丽。
宋青葙惊喜万分:“世子爷什么时候买的,竟没告诉我。”
“前阵子偶然在荣宝斋看到,让人镶了几副。”
秦镇轻描淡写地说,“要是你喜欢,我再去挑挑,他那里很多这种没镶过的珠子宝石。”
宋青葙抿着嘴笑。
他明明就特意去挑得好不好,还说偶然看到,做金玉生意的,都会把成品摆在柜面上,哪能看到没镶的珠子。
宋青葙心里甜丝丝的,歪着头道:“世子爷出门的时候,要是再看到这种孔雀石,就帮我镶支簪吧,我想配着一起戴。”
语气很随意,透着股亲昵。
秦镇很喜欢她这种态度,满口答应了。
洗三礼,按习俗,只邀请近亲。
钟琳这边的亲戚都在杭州,因为算着产期在八月初,肯定赶不及过来。
所以,来得都是杨家的亲戚。
郑德怡也来了。
她穿了件大红色的杭绸褙子,头上戴着金步摇,脸上厚厚地涂着脂粉,却掩不住眼底的憔悴。
宋青葙只微笑着点了点头。
郑德怡却直直地盯了她半天。
宋青葙特意打扮过,耳垂戴着副浅紫色的南珠坠子,腕上笼着浅紫的珍珠手串,墨发梳成最简单的圆髻,只插了支浅紫的珠簪,簪头攒成丁香花式样,精致灵动。
衣着也是简单,素白绣丁香花的纻丝小袄,身下则系着条素纱裙子,裙幅共十幅,五幅素白间着五幅浅紫,极轻盈极淡雅,行动间显得腰身柔软纤秀。
郑德怡知道宋青葙一向打扮得素净,以前的素净很不起眼,就像墙角的狗尾巴花,丝毫不被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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