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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杯子,还不如说是小茶碗。
这酒馆虽小,虽简单,酒菜却是分量十足。
司马瑜倒过酒,并未邀酒,端起小碗自己喝了一口,然后夹了一颗花生米,说道:“这小酒馆无甚新奇,只是老酒味道足,下酒菜分量足,人情味也就足,因而生意一直都还过得去。”
谢神策不知道说些什么,或者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司马瑜也没有让谢神策接话的意思,自顾自再呡一口酒,夹一瓣咸鸭蛋,接着说:“京都居,大不易,这间小酒馆却开了有十多年,你今年十五吧?”
谢神策道:“两月前就满了十五。”
司马瑜道:“我记得你出生的日子。
这间酒馆比你还要大着两三岁呢。”
谢神策道:“大家想必常来此处的吧。”
司马瑜道:“十八年了,那时候文昭(谢神威字文昭)还未满月呢。
若是无事,每日都会来的,晚间在此处,喝喝酒,与人聊聊天,就觉得十分惬意,就无所求。
来往的都是讨生活的汉子,贫苦人家,每隔三五日就会几个汉子一起,两坛酒,几个菜,就很快活了。
也有只买一碗酒的,买的少主家都会送一小盏蚕豆。
但总归是零散买卖,只够糊口罢了。
哦,别叫我大家,我是你舅舅。”
谢神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于是问了句很蠢的话:“舅舅跟老板娘很熟?”
话一出口,谢神策便很不好意,这话实在很蠢。
司马瑜用奇怪的眼光看了谢神策一眼,“你没看出来吗?”
两人来的时候,天色还尚早,此时喝过几口酒,小酒馆的人慢慢多了起来。
都是些短搭赤脚的汉子,行头好些的,脚上不过一双破皮靴。
此时人来人往,谢神策竟是觉得生意相当的好了,店小二两腿飞快,老板娘沽酒也渐渐额头出了细汗。
司马瑜道:“每天这个时候,总是最忙碌的,有时我得空,也会去帮忙。”
谢神策蓦然生出一种心酸感,当垆卖酒,垆后涤器?
司马瑜看谢神策一时发呆,也不打搅。
有相熟的人打招呼,也会微笑回应,完了便低头喝酒吃菜。
谢神策回过神来。
为什么这一幕会触动心弦?
一个汉子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走进酒馆,在司马瑜面前跪下,司马瑜拉也拉不起来。
汉子抱着女儿,感谢司马瑜医好了女孩,一定要磕头致谢。
司马瑜不再坚持,起身整了整衣衫,端坐好,面相严肃的受了汉子一拜,再扶起汉子。
拉过黑瘦的小女孩,司马瑜为小女孩把脉,不久便面露喜色,说到:“如此便算好了,以后莫再夜里冻着了。”
汉子欢喜着道谢,抱着女孩走了。
谢神策很好奇司马瑜与这里的人的关系。
司马瑜再次入座,慢慢喝着酒,嚼着盐水花生,对谢神策说:“十几年了,这周围每一户每一家我都熟悉。
刚刚那个汉子,初次见,他才六岁吧,如今女儿都六岁了。”
六岁?那小女孩身体最多五岁的样子。
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了。
黑非洲十几岁的孩子,也没有发达国家六七岁孩子身体好。
司马瑜接着说:“他媳妇儿还是我做的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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