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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她的时钟是倒着数的（第1页）

程雨柔醒了，真的醒了，但是一切好像却没有改变，她还是那副样子，没有生命的样子，对她来说，生与死也许真的没有那么重要，这世界上让人痛苦的事情太多，她如今还剩什么呢，什么也不剩了，就剩下这副死了的躯壳，还是一副随时会被收回去的躯壳

“你说什么？！”

“温先生，她现在的状况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但是她身上随时会有复发的可能性，这是不可控的事情”

“雨廷，你先别激动，复发的几率大概有多大？”

程云飞开口询问

“大概，百分之二十”

“好的，谢谢医生”

程云飞十分礼貌地送走了医生“雨廷，阿柔现在能活着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复发率虽然存在，但是我们细心照顾着，让她积极配合治疗，说不定就不会复发，对不对？我们要接受现实”

温霆抬起头看着程云飞“怎么接受，接受每天这样担惊受怕数着时间活下去吗？”

温霆起身走进病房，看着程雨柔那张干瘪苍白的脸“卿卿，你感觉怎么样？”

“阿柔，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程云飞也走进来，站到程雨柔床前

可程雨柔还不能说话，插着氧气管的这幅身子，就连说话也不过是奢望，她只能努力眨了两下眼睛让程云飞明白，她没事

也许是有事的，但是她选择了沉默，有时候，说出的话比不说的话更没有意义，所以不如沉默……这样之后的结果就是，她当天晚上被送进了抢救室

“怎么回事？”

“这是正常的术后排斥情况”

“她什么时候才能彻底脱离这种情况”

“温先生，我也说过，医生能做的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程小姐目前的情况，恐怕只有上帝说了算了”

“你再说一遍，小心你会死在她前面”

温霆显然开始激动，不受控制地揪住医生的衣领

“雨廷，你冷静一下，再观察看看，肯定会有办法的”

程云飞拉开了温霆

“我要怎么做，我还能做什么？你说，只要她可以活着”

这是温霆五年来第一次情绪崩溃，这种痛苦大概只有真的经历过的人才懂，一次一次拥有希望，却又一次一次坠入深渊，那样刚刚开始期待新的生活开始了，却又被拉回辗转反侧，无法入睡，醒来就是锥心之痛的样子，那种从胸口疼到腹腔，疼痛装满全身，好像一不小心疼痛感就要吐出来的感觉，恐怕没几个人真正体会得到

命运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它最大的不公平在于，它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我们从出生被小心呵护着，被赐予拥有一颗善良且无谓的心，对身边的一切热爱且温柔，可是在它面前，这些全不是他不去掠夺和破坏的理由，它想摧毁一个人，从不需要看任何条件，因此世人痛恨命运，因为，它无情，无私，而又无可阻挡

程雨柔陷入了深度昏迷，没有人知道她还能否醒来，只有温霆，他固执地相信，程雨柔会醒来的，他每天会在她床边跟她说些什么，比如天气，比如股市，再比如哪个艺术家办了展，他期待着她会因为他说的这些有的没的而缓缓睁开眼睛，然后会回应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