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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和宁夫人外,容均天也常常前来,只是辛野裳如今面对容允和,却总有一种莫名的违和之感,面上就只是淡淡地以礼相待。
有几回她隐约记起昏迷之时听见的只言片语,很想问问他,可是看他讳莫如深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问也是白搭,他绝不会跟自己坦白的。
天寒地冻,西川下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容均天在和宁夫人的陪伴下前来探望。
寒暄几句后,容均天跟辛野裳说起了在南越的辛重光,原来他想在年前召辛重光回西都,也是让辛野裳跟兄长团聚之意。
辛野裳心中颇为想念辛重光,但却知道将士戍边这种事情,可不是说丢下就能丢下的,何况南越才刚平静些,不宜再生枝节。
辛野裳便如实禀告,叫他不要轻举妄动。
容均天只是一笑,道:“旨意已经发出了,且等重光回信罢了。”
于是辛野裳没再多言,心里却想:她能想到的,兄长一定自然更是有数,他绝不会擅离职守。
容均天坐了会儿,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闲闲地说一些话。
外头飘着雪花,殿内生着炭炉,本来不算很热,可辛野裳隐约感觉容均天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就像是通红的炭火跌落身上,叫她很不自在。
其实不止是这一次了,有一回她忍不了,直接瞪了回
去,问他为何盯着自己看。
容均天泰然自若地回答:“怎么连看一看裳儿都不成么?你也太过苛刻了。”
当时他脸上那种笑意,让辛野裳心里发毛。
她不想再追问,而此刻当着和宁夫人的面,她也不愿撕破脸,幸而容均天又坐片刻,竟主动起身,先自去了。
和宁夫人送了国主离去,回到内殿,见辛野裳冷着脸,一言不发。
夫人是个何等聪明的女子,兴许宫内乃至天下都没有人比她更懂容均天的心思。
其实从当初容世子进西都,在宫内见的第一眼,和宁夫人就倾心于容均天,这才招致容怡公主的毒手摧残。
她本以为一生已经毁了,谁知柳暗花明,此生她竟还有到他身边的福气,莫说是做枕边人,纵然是能端茶送水,她也是心满意足。
可和宁夫人心中清楚,若不是辛野裳之前仗义冒险相救,她岂会有命等到这一切?
她钟情于容均天这是无可否认的,但她钦慕爱敬“安国公主”
,更也是无可否认。
倘若容均天看上的是什么别的女子,她一定会倾尽全力叫他得偿所愿,但……
这倒不是因为和宁夫人觉着容均天喜欢自己“妹妹”
天理不容,事实上,以她的聪慧,早就看出辛野裳不是真正的容时晴。
何况容均天也并没有很瞒着她,一来和宁夫人俨然是他的心腹死忠,二来,西川已经是完全属于他的了,就算事情泄露,他也有能力摆平一切。
可眼下只是辛野裳不愿意,如果她愿意,容均天必会立刻恢复她的身份,那空着的王后之位,仍是非她莫属。
容均天知道辛野裳明白,但她还是不肯对自己假以颜色。
他心里的刺渐渐成了眼底的火,只是还控制着未曾烧起来。
和宁夫人陪笑:“国主命人去南边传少将军,本是好事,何况这些日子看殿下动辄茶饭不思心神不属,若是少将军回来,至少能够解解烦闷。”
辛野裳不愿为难她,可也不愿跟她多谈辛重光的事,只道:“过两日,我想去一趟襄城,不至于闷到哪里去。
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想来国主不会很拦着。”
和宁夫人欲言又止,只仍笑说:“伤虽已好了七八分,但不可大意。”
说到这里她脸上的笑都敛了些:“之前给殿下上药,发现殿下身上……哪儿是个金枝玉叶的样子,别说是那个,就算是我们这种低贱人,之前常常被主子鞭笞的,也未必有那些伤,看着真叫人……”
刚要掏帕子,突然想起什么,和宁夫人便以袖口拭了拭眼角。
她想到先前亲眼目睹的少女玉一样上的那些本不该存在的新伤旧痕,狰狞可怖,触目惊心,简直令人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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