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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鲁卫东一张俊秀的脸上挂满了&ldo;娘娘&rdo;的小纸条。

夏小琦嘴上叼着一根香烟，正眯着一双小眼透过烟雾整理着手里的纸牌。

他把牌看完后，像摆弄扇子一般将牌合上，冲鲁卫东喊道：&ldo;磨蹭啥呀你，快点给皇上进贡!&rdo;鲁卫东盯着自己那一手好牌，摇着一脸的纸条儿，好不得意地哼着小曲，然后又操着很浓的古城方言说：&ldo;大王小王都在本娘娘手里，这回，娘娘我要翻身当家作主人了!&rdo;

刑侦处在市局大院西侧独立的一幢小楼里，值班室分里外两间，外屋桌子上摆着一溜档案夹，电话旁放着牛皮纸面的值班记录本，桌子上方挂着一长方形的小黑板，黑板上写着一些简要的通知和要求回电的电话号码。

墙角的小桌上摆着一台旧的黑白电视机，两根拉杆天线剩下了一根半，断的那半根上接了根电线，电线的头上连着个空的&ldo;健力宝&rdo;易拉罐，吊荡着挂在墙上的一根钉子上。

电视图像有些扭曲，声音嘶嘶啦啦的。

正对着门口的那一面墙放着一排铁皮文卷柜，范宝来正将卷柜里的枪号和登记表一一比对登记着。

原来管枪内勤董建芬休产假了，范宝来新近接替了内勤的这一摊工作，董建芬是一个很粗心的人，谁交枪谁取枪一概没有详尽的时间记录。

范宝来是一个外表憨实而内心极细致的人。

他愿意自己所干的每样工作都是有序的。

登记、编号、整理、建档已占去他好几个晚上了。

黄沙一脸病容地守在电话机旁想着心事，他的眉骨和颧骨很突出，一双眼睛很绝望地隔在其中，下颏尖而瘦，整个脸仿佛瘦成丝瓜那么一条儿，到浴池洗澡，同事就叫他排骨队出来的。

他皱着眉头正翻看一本《内科学》，那样子好像极其专注，似乎把自己远远置身在里间屋打牌的几个年轻人热闹欢快的情绪氛围之外。

尹小宁凑不上牌场就转身溜达到外间屋来看电视，&ldo;咔咔&rdo;地拧了一圈调频旋扭，哪个台都不清楚，气得用手拍了一下机壳，清楚了一点，又使劲拍了一下，画面上出来了一个胖子手里举着一盒药：&ldo;……一次两片!&rdo;尹小宁就骂：&ldo;这老破电视，一次也得拍两下!&rdo;范宝来低着头就&ldo;嘿嘿&rdo;地乐。

尹小宁就冲范宝来喊：&ldo;乐啥呀你。

&rdo;转头又对着黄沙说：&ldo;老黄，你说说咱们处啥时候也买台大彩电看看?&rdo;

黄沙&ldo;唉&rdo;了声：&ldo;瞧着吧，这电器还得涨价呢，越来越买不起啦!&rdo;

尹小宁说：&ldo;老黄，给根烟抽，我这儿闹饥荒了。

&rdo;他看老黄那一份苦相就停住步子，&ldo;老黄，肚子又疼了?别老忍着，抽时候上医院瞧瞧去!&rdo;黄沙就嗯嗯地应诺着从口袋里掏烟。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尹小宁一伸手便将电话抓起来：&ldo;我是刑侦处值班室，什么，老警被打?说清楚点!&rdo;他翻开电话旁边的记录本开始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