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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每天早上，她在窗口都能看见几百名苦力在银行前排队，等着搬运大量的铜钱。

她印象最深的是宋庆龄表现出来的勇气。

&ldo;现在她年轻孀居，却仍然为实现孙中山的夙愿而奋斗。

虽然她外表文雅乃至柔弱，但她有着一种钢铁般的意志。

我看到她顶住家庭与社会的一切压力，坚持走自己的路。

&rdo;

距中央银行大楼不远，从外交部穿过马路有一幢石砌的大楼，这里楼下是瑞娜的《人民论坛》，楼上是苏联顾问鲍罗廷的住房。

斯特朗说，通向他的寓所的旁门前，经常停放着前来向他请教的政府官员的汽车，少则一二辆，多则五六辆。

在他的各个房间里，不分昼夜随时都在开着国民党或共产党的会议。

斯特朗成了鲍罗廷的常客。

一次，中国共产党书记陈独秀和我们一起呆在房子里。

我刚说过，因为我去俄国太晚，没有赶上俄国革命，所以早些到中国来，以便赶上时候，鲍罗廷笑着说:&ldo;斯特朗女士的时间是不凑巧的，她去俄国太晚，而现在她来中国又为时过早。

&rdo;当时我不十分理解他的话。

还有一次，斯特朗觉得武汉政府在与军方打交道时应该不让步。

她对鲍罗廷说，只要文官坚持不屈，军方就不得不让步。

鲍罗廷却笑了。

他说:&ldo;你见过大蟒面前的兔子吗?浑身抖着，知道将要被吞食，它被吓呆了。

武汉军队面前的文官们就是这样，凝视着军队在发抖。

&rdo;

武汉的恐慌在5月到来。

蒋介石切断了武汉的财政来源。

他封锁了在上海和武汉之间的运输粮食的长江航道。

人们冲向宋庆龄居住的银行大楼，纷纷要将纸币兑换成银元。

瑞娜、斯特朗、米丽，这些与宋庆龄亲近的外国记者，看到了动荡的场面。

米丽写道：&ldo;银行大门紧闭。

一天又一天，饥饿者、穷人拥挤到那里，他们嚎叫着要换银元铜币，他们用身子撞铜门。

在楼上，孙夫人从丝绸窗帘后面往下看着他们，她用棉花塞上耳朵，以免听见从她的下面呼啸而上的愤怒喊声。

&rdo;

斯特朗终于又见到了冯玉祥。

这次是在郑州，在武汉革命政府与南京蒋介石政府对峙的关口。

此时，冯玉祥出兵于6月1日打败奉系军队占领了郑州。

武汉政府急于取得他的支持。

斯特朗是和瑞娜一起，乘坐武汉政府的专列前往郑州的。

斯特朗说她俩是车上仅有的外国记者。

这趟专列，载着前去与冯玉祥会谈的武汉政府军政代表团。

在汉口站的站台上，外交部长陈友仁前来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