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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3页）

很疼啊，那空洞感真的很疼啊，就算他十三岁时与某倭寇头子私自比武，身上骨折六处、还伴随着内伤、并差点死掉时也没那么疼过。

那种疼无边无际，似乎变成了血液在身体里流动，除非死，否则永也不能停歇似的。

所以，他真的不确定自己是否悲伤，因为那锥心的疼掩盖了一切。

&ldo;小光，你振作一点。

&rdo;张居下也过来劝，&ldo;倘若如初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子。

&rdo;

戚继光长眉一挑，心头触动，但仍然没有说话。

&ldo;不管你做什么，今天都依你，只是你好歹说句话呀！

&rdo;李成粱的心揪着，为如初，也为小光。

唉，那么活泼的姑娘，那么坚强的兄弟，现在都成啥样了。

人命，还真是脆弱得很哪！

&ldo;我要和她成亲。

&rdo;戚继光终于开了口，声音暗哑得似乎是从胸中嘶吼出这一句，那三人高兴之余，又有点害怕。

小光，不是魔怔了吧？他们知道小光对如初那份心，可是她已经香消玉殒……

&ldo;无论如何，我都要娶她为妻，不管她是死是活。

&rdo;戚继光神色温柔怜惜地轻声道，&ldo;姑娘家没出嫁就去世，到了那个世界是会变成孤魂野鬼的，我舍不得她孤孤单单的被恶鬼欺侮。

何况我之前说过，如果她遭遇不测，我就留在这里永远陪着她，不然她害怕了怎么办？她寂寞了怎么办？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她从没扔下过我们，也从没辜负过我，现在她……我怎么可以弃她不管？&rdo;

他说得那样坚定，不像是脑子坏了发出的呓语。

张居正等三人又是互相交换眼神，最后仍是赵三红咽了咽口水道，&ldo;你是说……要和如初的魂魄……也就是灵位成亲？&rdo;他是试探性地问，没想到戚继光很严肃地点头，倒吓了他一跳。

&ldo;就在这儿？&rdo;张居正惊问。

点头。

&ldo;就今天？&rdo;李成粱惊问。

还是点头。

三个人无奈地互望，都感觉戚继光疯了、痴了，可心中却又很感动，从没想过他用情如此之深。

他们躲到一边低声议论，&ldo;他不是要学左伯桃和羊角哀，也自杀到地下去保护如初吧？&rdo;

&ldo;可是如初的尸……她被严世蕃接到大同城去了呀。

&rdo;赵三红叹了口气道。

&ldo;严世蕃大白天就把如初的身体带走，照我家乡的说法，她的魂魄未必走得了。

&rdo;李成粱说到这儿，想起如初对他那么好，他到现在还欠如初的钱，也是不胜唏嘘，&ldo;一具皮囊有什么重要，关键在于她的魂魄留在哪儿。

&rdo;

&ldo;那就成全了小光的一份心意吧。

&rdo;张居正咬牙道，&ldo;不然他说不好要失心疯了。

让他们成了亲，了了小光的心愿，如初也会高兴的。

以后的事……唉，再说吧。

&rdo;

三人商量决定后，立即把身上仅有的钱凑了凑，由赵三红和李成粱快马加鞭到附近的小村子买点成亲用的东西，张居正则留下布置婚礼现场，其实不过是盯着戚继光，怕他做出什么傻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