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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又从里面按人头一个个地数窝头，玉米高粱面参杂着菜干做成的窝头，硬邦邦的，透着黑绿，表面粗糙得很，就这样看着柜子里也不多了，旁边放着几个白面馒头，胖乎乎的，飘着甜香，姚常玉咽了咽唾沫，没动，这可是中午待客的体面。

最后，从缸里捞出来少半颗萝卜，黄黄的皱皱的，这是腌好的老咸菜。

三样东西放在灶台边，锁上柜子，姚常玉出了厨房。

院里，田水妮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扫干净的还没有过半。

姚常玉呵斥道：&ldo;没吃饭咋地，扫个地这么费劲。

&rdo;

田水妮委屈地说：&ldo;妈，大早起，可不就没吃饭么。

&rdo;

&ldo;知道没吃饭还不赶紧的，墨墨迹墨墨迹，一会儿全家人都吃不上饭，赶紧的，扫完地做饭去。

&rdo;姚常玉挽挽袖子，回屋去了。

祁家二儿媳姚玲在西屋隔着窗户缝儿看大嫂的洋相，无声地笑了起来。

&ldo;冷不冷？赶紧把窗户关严了。

&rdo;祁家老二祁向南闭着眼，卷卷被子，轻声抱怨姚玲，大早上多冷，还扒开窗户往屋里灌凉风。

姚玲轻轻关上窗户，还用棍子顶上，爬上床盖住被子，哆嗦几下，这一会儿可把她冻得不轻，&ldo;你说大嫂平时多精的一个人呀，今天咋做这么不着调的事情，跟妈说给新女婿准备早饭，这不是戳妈的肺管子吗？也不怪妈给她顶回去。

&rdo;

祁向南胡噜胡噜脸，勉强睁开眼睛，&ldo;有你啥事？有那时间把我的衣裤拿过来暖暖，都冻成冰坨子了，一会儿咋穿？&rdo;

姚玲伸手从箱子上把两个人的衣服拿过来，放进自己被窝捂着，又把儿子的衣服放进祁向南的被窝。

&ldo;嘶，你放衣服咋不说一声，直接呼我腿上了。

&rdo;祁向南蜷缩着，躲开衣服。

姚玲拍了他一下，不顾衣服还没上暖和气，直接套在身上。

祁向南甩了个白眼，&ldo;你要起床，就出去给大嫂帮帮忙。

&rdo;

&ldo;凭啥？今天本来就该大嫂做饭，&rdo;姚玲可不乐意了，有啥需要帮忙的，不就烧火熬上粥，热好窝头再切点咸菜，一年四季哪天早饭不一样，哪天不是婆婆分好东西，傻子都会做好。

祁向南恨铁不成钢，&ldo;说你傻你还不自觉，做做面子都不会，你别忘了，咱家桃子再过两三年也该说对象了，能不能嫁到城里，还得多仰仗燕子那丫头。

&rdo;

&ldo;就你能，我不知道咋的，可我讨好嫂子，不就得罪了妈和香贝，你又不是不知道香贝前些天的反应，妈对嫂子意见大着呢。

&rdo;姚玲不傻，婆婆小姑子跟大嫂不对付，她夹在中间就怕偏向谁，偏大嫂婆婆肯定不高兴，连带小姑子也一起闹腾，偏婆婆又怕大嫂有意见，闺女想找个吃商品粮的更难，&ldo;你说这叫什么事呀，姑姑侄女看上同一个男人，得亏外人不知道，要不然我都不好意思出门。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