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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ldo;你没有看见霍先生吗?&rdo;包朗感到有点讶异。

施桂只摇摇头，自管自退出去。

霍桑既然不在，包朗成了当然的代表。

于是，他匆匆走出室去，去会那个来客。

在会客室里，包朗看到一个大袍阔服的绅士，双手拄着一支弯柄的大手杖，背对着自己，在赏鉴着壁上的一幅画。

一个黑色的公事皮包，放在他的身旁的小几上。

此人留着一部连鬓大胡子，蓝袍子，黑马褂，好像刚从证婚席上走下来。

包朗骤眼一看此人侧面的面影，几乎忍不住要喊：&ldo;啊!于右任先生!&rdo;

但是，当这来宾听到了足声而突然旋过脸来时，包朗方始看清此人的脸庞，较之那位大画家于右任先生瘦削得多。

他的端整而白皙的脸上，架着一副阔边的墨晶大眼镜;他秃着头，并不曾戴帽;从头发上可以看出他的年龄，大约已有五十岁。

此人一开口，马上给予包朗一个太不良的印象!

&ldo;喂!你就是霍桑吗?&rdo;来宾掉过头来，向包朗这样问。

他在霍桑二字之下，失落了&ldo;先生&rdo;二字的称呼，他的应有的礼貌，似乎因为行色匆匆而遗忘在他府上，没有带出来。

&ldo;你‐‐有什么事情要找他?&rdo;由于来客的语气，那样的傲慢无礼，却使我们这位年轻气盛的包朗，忍不住也把&ldo;先生&rdo;二字，努力地吞咽下去，只将一个&ldo;你&rdo;字，拖得特别长，说得特别响!

&ldo;你不是霍桑吗?‐‐你去把霍桑叫出来!快点!&rdo;

这位大架子的贵宾，始终吝惜着&ldo;先生&rdo;两字尊称，尤其他的嗓音，非常浑浊刺耳，好像在最近，曾患过最严重的流行性感冒，还没有复原，他一面向包朗发命令，一面还把他的手杖，叩得地板阁阁有声，表示他的不耐烦。

来宾这种态度，在包朗的目光里，却是一个新奇的记录。

总之，自有爱文路七十七号以来，从不曾走进一个人来，会有如是&ldo;温柔&rdo;的状貌!依着年轻的包朗素性，恨不能立刻伸手，在他脸上抛上五支小小的手榴弹，以膺惩一下他的无礼!可是，他想了想，却终于耐住了一口气。

他说：&ldo;好!你‐‐等一等，让我去找他!&rdo;

他把身子霍硬地旋过去，准备去把那位&ldo;主角&rdo;找出来，应付这位温和的来宾，刚一转背，只听有个熟稔的声音，讽刺似的说道：&ldo;喂!不必费心!我在这里呀!&rdo;

包朗急急掉过头来，一眼望见那个已&ldo;割须&rdo;而尚没弃袍的霍桑，手拄着那支讨厌的大手杖，一手抓着假须假发和那副墨晶大眼镜，赫然就站在他的身后，正在向他笑!

这一套完全出乎意外新鲜的小戏法，却使包朗的一双眼珠，瞪得像龙眼那样圆!‐‐至此，他方始看到霍桑的脸上，明明留有化装笔的刻画;但先前，他竟完全没有看出来。

‐‐他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