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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漆黑的岩洞里看不见他的表情，湿漉漉的掌心发烫紧贴着手腕的皮肤，常赟赟被生硬地往前扯，脚下打软跑起来有些踉跄。

杨湛深吸口气，喘道：&ldo;实在跑不动我背你……我们不能再有人死了！

&rdo;

&ldo;之前帮过你，所以现在我们是朋友？&rdo;常赟赟侧过脸，估摸着杨湛的大概方向。

&ldo;哎呦！

&rdo;刘岩似乎是撞到了凸出来的石头上，急促地倒吸口气：&ldo;注意向左转弯！

&rdo;

杨湛没有直接回答问题，拉扯着常赟赟跑出一段距离反问：&ldo;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够意思？&rdo;

常赟赟想说&ldo;只对你&rdo;，可一口气压在舌根说不出来，咬紧牙憋足劲儿往前赶了几步。

幸好追在后面的人形怪物听不懂人话，一头结实地撞在了石壁上，地面连带着一震，常赟赟忽然止住脚：&ldo;有火机吗？&rdo;

杨湛想不透常赟赟的行为蹙起眉头，急声道：&ldo;你想干嘛？它停下来了，趁机会快跑！

&rdo;

&ldo;这么跑下去我们迟早被吃掉&rdo;，常赟赟沉下口气，握紧手中的反曲弓：&ldo;你把火机打着扔过去，我争取一箭毙命。

&rdo;

不远处有了悉悉索索的动静，人形兽受了撞击焦躁地在地上磨牙。

刘岩听见后面的声音，停下脚步，从裤兜里摸出一次性火机：&ldo;我这里有火机！

阿湛，你开枪吧！

&rdo;

&ldo;枪声冲击力太大，怕把悬在岩洞里的石块震落下来把我们一块儿活埋了&rdo;，常赟赟仅凭手感把箭搭在弓弦上，回身冲着转弯的地方摆好预备姿势：&ldo;刘岩，把火机扔过去！

&rdo;

岩洞乍亮的瞬间，利箭射向了怪物的眉心。

兽人的皮肤硬度远远超过正常人类，近距离射击也只有箭头没进了额头，红色的血液从塌扁的鼻梁流进嘴里，人形兽伸长舌头舔舔脸上的血迹，龇出獠牙&ldo;唔噜&rdo;地低叫，后肢弓起，前肢伸直，尖锐的爪子掐陷进地面下，如同只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ldo;这畜生怒了&rdo;，杨湛收到大脑信号，来不及再多想，借着尚未熄灭的一点光亮扣动扳机。

连续两声枪响，第一枪准头不错，直接飙血，第二枪偏了些许，子弹擦在火机上引发了小型爆炸，&ldo;嘭&rdo;一声追逐他们许久的人形怪兽终于没了动静，可山洞却有点儿顶不住，地面不住地颤抖，细碎的石头从上面往下掉。

&ldo;该死的喀斯特地貌&rdo;，刘岩大喊一声：&ldo;快跑！

&rdo;

临近泽林的山区属于西南典型的喀斯特地貌，由于地下水长年侵蚀石灰岩层造成了山体内空，千奇百怪的石乳、石笋平时旅游能看个新鲜，可眼下这种疏松崎岖的山石结构足以要了他们的小命。

不断掉下来的小石头砸得人浑身疼，两眼一摸瞎又无处可躲。

杨湛捂住脑袋，没头没脑地往前跑：&ldo;居然这么脆弱！

&rdo;

当眼睛失去作用，身体其他感知功能会因为短时间的过度放大而产生错觉。

身后紧迫地追击消失，方向感反而被无限虚化，三个人的脚步变得慌乱，等岩壁不再抖动，细碎的石头停止坠落，杨湛忽然发现周围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在黑暗中回荡，单调重复的声音就像是没有尽头，杨湛摸着墙向边缘移动，极力放轻脚步。

虽然看不见，但他明显感到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

&ldo;又是兽人？&rdo;杨湛想到了从山洞里奔逃出来的人，湿淋淋的枪把有些打滑，他把掌心在衣服上蹭了蹭，拉开枪栓的&ldo;咔吧&rdo;声在空荡荡的山洞里特别响。

荡起来的声音一波重叠着一波不像是在狭道，应该是在一个场地相对开阔的多孔溶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