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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两分钟以前我不是还在担心她是打上门来要我难堪的吗，我又有什么资格嘲笑她?

她仍在艰难地解释：&ldo;我也不是说这衣服不好，真丝的，挺漂亮的，还是手工画，不过一件衣服几千块，也太贵了……其实也不是为了钱，我衣柜里有太多衣裳，根本穿不过来，白放着太可惜了，所以……&rdo;

&ldo;我明白了。

&rdo;我不忍心再看她为难，或者说，我不忍心再看到玉米的夫人在我面前失礼，&ldo;您看这样可以吗?这些是已经售出的作品，收回来不大合适，但是我可以给您打五折。

&rdo;

&ldo;五折?&rdo;她有些不明白，&ldo;五折收回?是不是有点儿……&rdo;

&ldo;您误会了。

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退回原价的一半，当作你是用半价在我这里买的。

这样你可以拿回一半钱，同时仍然可以拥有这些衣裳，但是如果您仍然觉得不想要，那么我可以全价收回……&rdo;

&ldo;不必了，已经很麻烦了，那就这样好了。

&rdo;她明显地沾沾自喜，而且很知己地问，&ldo;其实就算打了五折，你也还是赚的吧?不算吃亏是不是?&rdo;

她已经一再地犯忌，我却再也没有了嘲笑她的心情，只得苦笑着唯诺：&ldo;不亏，只要你喜欢就好。

&rdo;

我没有告诉她，其实我卖给玉米的时候，就打过折扣的。

这几件衣裳，几乎等于送给她。

同玉米的这段情感，原来送出的还不仅是身体与灵魂。

香如的童话男友柏如桐来了。

我听过他的名字上万次，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远不如想像中英俊完美‐‐印象里骑竹马弄青梅的&ldo;郎&rdo;应该是憨真而帅气的，有阳光般的笑脸和闪亮的大眼睛。

然而柏如桐并非如此。

他也算顺眼，长得细巧白净，典型的南方孩子。

只是，他太像个孩子了，对香如有着出乎意料的依恋，表达的方式却是没完没了的提出要求和建议，并且坚持用嘟嘟囔囔的方式来表达意见，即使在我们为了欢迎他到来而盛装出席的西餐桌上也不例外。

香奈尔在我耳边悄悄说：&ldo;难道香如没有告诉过他，当众咬耳朵是不礼貌的行为么?&rdo;

我笑：&ldo;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rdo;

&ldo;我是女人。

&rdo;念儿理直气壮，&ldo;而且香如是记者，向来对社交礼仪高度在意。

&rdo;

后来我们知道，当时他们是在争执睡觉大事，的确不便旁听。

饭后，香如送柏如桐去招待所，我和念儿等在客厅里决定和她好好谈一谈，表明立场。

诚如念儿形容，香如一向对社交礼仪&ldo;高度在意&rdo;，但这次不止&ldo;在意&rdo;，简直&ldo;刻意&rdo;，未免矫枉过正。

&ldo;你不必那样做的。

&rdo;我开诚布公，&ldo;这反而会使我们不安。

&rdo;

&ldo;哪样做?&rdo;香如糊涂。

&ldo;你不必为了顾忌我们的感受，把男朋友送到招待所去。

&rdo;念儿说得更明白些，&ldo;他可以住在这儿。

&rdo;

&ldo;是吗?那可真要谢谢二位。

&rdo;香如笑，&ldo;那么，你们谁把房间让出来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