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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实在不能劝她什么,只是一有机会,就不断地跟她谈起旧时的事情,妄图分散她的愁思。
她对二十年前的事记得似乎并不算清楚,在我的提示下,才逐渐地寻回了一些,有些细节反而比我说得还详细。
然而这也未必是件好事,反倒引得她屡屡泪流满面。
耿夔得知了这一切后,也非常自责,自责之余,又向我建议:&ldo;使君能在交州碰到旧时的妻子,固然是好事。
不过君夫人究竟久历沧桑,只怕心中会愧对使君,使君以后最好不要再对她重提旧事了。
&rdo;
我似乎该责备耿夔的,因为晏儿当时由他全权负责,可是牢狱里的事我并非不知道,我责怪他的话,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于是只能叹气:&ldo;她何尝愧对我,我对她的歉疚,只怕此生是填补不了了。
&rdo;耿夔的意思,无外乎阿藟已经失去贞洁,在世人看来,不配和我重合,实际我对这些看法一向嗤之以鼻。
男子自己花天酒地,却要求妻子独守空床,本来就够无耻;把这无耻堂而皇之地用&ldo;贞洁&rdo;二字来对女子进行约束,更是无耻之尤。
何况阿藟这种遭遇,也不是她所愿的,上天亏欠她太多,我要给她弥补。
我只希望自己能活得长些,弥补她的时间也就可以长些。
转而又想起龚寿的事,问他:&ldo;对了,龚寿说从来没见过我,难道我们一个月前在鹄奔亭见到鬼了?&rdo;
耿夔也很诧异地道:&ldo;怎么可能?我们当时在那里宿留了两三日,他怎么可能没见过,其中肯定有鬼。
&rdo;
&ldo;看来真的有鬼了。
&rdo;我看着黯淡的墙壁,心里发凉。
我说的有鬼,意思和他说的大有不同。
耿夔又想了想:&ldo;他是不是在跟我们逗趣。
&rdo;
我摇摇头:&ldo;一个小小的富家翁,敢和刺史逗趣,难道真活腻了?&rdo;
这点怎么也该有点自信的,在大汉,得罪官吏可不是什么好事,一个县令就足以让人破家,何况刺史。
耿夔脱口道:&ldo;据说,龚寿的内兄,就是本郡都尉李直啊。
&rdo;
这倒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李直在苍梧郡的地位,连牵召也惧他三分。
龚寿若有李直做靠山,自然可以有恃无恐。
不过,这倒让我怒了,就算是有李直撑腰,他想跟我对抗,只怕还是不配。
我道:&ldo;这些你怎么知道?&rdo;
耿夔笑笑:&ldo;做使君的掾属,怎么能不乖巧。
&rdo;
我也笑了,又道:&ldo;怪不得我问起龚寿的时候,有些掾吏支支吾吾的。
倘若龚寿所说是真的,或许这世间真的有鬼被我们碰上了呢。
&rdo;想起那天晚上梦见阿藟躺在我怀里的场景,似乎暗示了我将在不久和阿藟见面,这难道真是鬼神的安排。
我对鬼神向来是信疑参半的,嘴巴上的不信可能更坚决,曾经屡屡对耿夔说,史上有那么多的王侯将相,他们所谓的建功立业,哪个不曾杀戮无数?谁又曾被鬼害了?我心底倒希望真有鬼神,那样的话,恶人作奸犯科的时候,多少也会收敛一点,这世上也就能真的趋于太平。
虽然,事实从来没有给我满意的答案。
耿夔道:&ldo;有没有鬼,查查县廷的邮驿簿册不就知道了。
&rdo;
这点倒不用他提醒,我刚才已经想到了,于是当即唤任尚进来,要他亲自带人去广信县廷把有关邮驿的简册给我找来。
任尚兴冲冲地去了,没过多久,广信县令跟着他急匆匆地跑来,手上捧着一捧简册,见了我慌张地跪拜行礼,说:&ldo;听说使君要查邮驿簿册,下吏怕有什么闪失,所以特来拜见,当面向使君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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