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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为老板开了车门，恭敬引对方上了车，严天迈到驾驶座安然启动。

v城的冬季说不上严寒，连雪意也带了那么点沉婉，似乎羞于见世，每每给地面铺上薄薄一层便迫不及待地散去，从不留下痕迹。

肖忆坐在稳然行驶的车中，视线若有若无地飘在窗外。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街边四起的霓虹灯琉璃盏般将视野点亮。

零星雪点趁着夜色肆无忌惮地飘飞，坠在窗上留下浅浅残花般的冰痕。

放空紧绷已久的思绪，肖忆半张脸隐在车影中，一双乌黑深邃的眸却如星辰般明丽，像是要将窗外掠过的每一处景象刻在思绪里。

&ldo;肖总。

&rdo;

严天开口时，肖忆没有转头看他，只是沉声淡淡应了一声：&ldo;嗯。

&rdo;

&ldo;您给我的那个名单……&rdo;严天视线落在前方被雪笼罩的夜色，有些迟疑，&ldo;抱歉，里面没人符合您要找的那个人的特征。

&rdo;

肖忆的视线暗了暗，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

隔了一阵子，他才回应：&ldo;好我知道了。

&rdo;

下班前纪依已经告诉过他这消息。

先前逐渐平静下来的心绪在严天的询问中再次有了些动静。

他疲惫地伸出手掌从额角刮至唇畔，指尖停留在下颌边若有若无地摩挲着。

抵达僻远的别墅区时已经将近晚上9点。

肖忆打发严天离开后，进屋拐入洗手间。

宽敞四壁铺满漆黑瓷砖，他径直迈至洗手池边，躬身而下洗了把脸，抬头看着镜面中缀满水滴倦怠异常的晦暗面庞，唇角忍不住滑过一抹敛着自嘲的笑。

扯开贴身衬衫露出那道横亘胸口的粗长疤痕，他面无表情地伸手抚弄着，思绪再次翻飞起来。

寻找那个人已经快5年，不过对方就像外面点到即止的飞雪，转瞬即逝，再没和他有交集。

收拾了一番，肖忆敞着衬衫口光脚迈入偌大客厅。

四壁是色调单一的乌色墙纸，地板也是大理石黑，正中央雪色地毯和沙发与周遭黯淡色调形成鲜明对比，靠落地窗边的雪白墙桌前是血色圆形吧台椅，那一点猩红勉强给整个板正空间带去一丝收敛的情调。

陷入沙发，他仰身望着天花板幽幽洒下白光的顶灯，有那么一瞬感觉身心俱疲，像是浸在死海，想沉下却又半死不活地浮在中央，进退维谷。

闭了眼，他再次探上眉心，指尖力道毫不懈怠，把那道绵长淡红印记重新引出。

耳畔只有前方墙壁正中的钟表指针不疾不徐的咔哒声。

兀自沉默了许久，他才长长叹出一口气，机械般板正的脸罕见地滑过一抹躁然，眸中已然晕染压抑许久的挫败：

&ldo;你到底在哪儿……&rdo;

魏卓炎蹲在那幢破旧住宅楼下路牙边，仰首视线若深谷投she在五楼一处冒着萤火般微弱光线的窗口。

冷飒雪片落满他发梢和肩头，他指尖夹着烟，面色暗淡。

又在风雪中待了一会儿，他才将燃至末点的烟屁股按在雪水里，看着那徐徐青烟苟延残喘地散入空气，长身而起向楼道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