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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2页）

&ldo;你是怕的，对不对？&rdo;自己猜测再是真切，远没有当面戳破来得激烈，来得令人难以承受。

她的一系列反应，应是预料之内了。

闻亦垂眸，心头恍被银针穿刺，隐忍而无奈。

他轻声笑了笑，道：&ldo;你一直胆小，真害怕也没有关系。

&rdo;就算自此之后要惧他，避他，能得她先前种种相护，足矣！

&ldo;不！

&rdo;司檀剧烈摇头，挣扎着抽出手。

鼻头通红，眸中泪意愈加汹涌，淹没了她仅存的星点惧意。

&ldo;呜呜，我不怕了，再也不怕了。

&rdo;她要的是会宠她、爱她、保护她的闻亦，会给她讲故事，会陪她说话，教她写字、画画的闻亦，冰冷又如何，没有律动的心跳，又如何？

她从来不是因为他有温度、有心跳，才依赖的他啊！

他是闻亦，是独一无二的。

&ldo;我以后听话，什么都听你的，我不害怕了，真不害怕了。

你别生气，别生我气好不好？&rdo;她哭得一塌糊涂，口中亦是慌不择言，只怕她自己，都不知到底说了什么。

她唯恐闻亦再消失了，胡乱拿袖子抹着眼睛，口中一遍遍念叨着说：&ldo;我真的不怕，一点也不。

你不要离开我，只要不离开我……&rdo;

只要你不离开，是谁都好。

她凌乱的字句，自粉唇中崩出，拼凑成道道利刃，锋利无比地凌迟着闻亦空阔的胸腔。

他好似，能感觉到血液滴落的声音，能感觉到，耳边传来阵阵利器的相撞。

&ldo;七七，我何尝愿意离开你？&rdo;他颤抖着抽出手，轻抚她被水汽浸染的脸颊。

湿润而烫人的珠玉，全都是她说不出口的情意。

是她的依赖，亦是她的眷恋。

&ldo;可我是鬼啊。

&rdo;略哑的嗓音，携带难掩的扯痛，出口便是无以藏匿的无奈。

他不能选择的。

自他身死之日，便注定了他无法更变的身份。

司檀摇摇头，紧攥着他的袖子，红肿的眼睛去了灵气，迷蒙中而又显坚毅。

她低声道：&ldo;是你说的，无论如何都要陪着我。

&rdo;

闻亦不语，默然回望着她。

她的眉，她的眼，她可怜兮兮耷拉着耳朵的模样，无不牵动着他心头的撕痛。

&ldo;你是骗我的吗？&rdo;听不到他的回答，司檀有些慌乱。

生涩倾身往前，一如往常朝他撒娇那样，揽住他的脖颈……

紧紧地。

此刻，她心里千百种声音，都在说着同样的一句话：只要是他，是要他还在，是人是鬼，于她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