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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2页）

&ldo;大意我已经有了。

&rdo;张之洞一面咳嗽，一面说道：&ldo;大意如此：平生以不树党援，不植生产自励。

他无所念，惟时局艰难，民穷财尽，伏愿皇上亲师典学，发愤日新，所有应革损益之端，务审先后缓急序。

这一句很要紧！

你们懂得我的意思不？&rdo;

&ldo;是说革新庶政，要按部就班来。

不急之务，不必亟亟。

&rdo;陈曾寿问，&ldo;老师是这样吗？&rdo;

&ldo;不错！

&rdo;张之洞继续口授：&ldo;满汉视为一体，内外必须兼筹。

理财以养民为本，恪守祖宗永不加赋之规；教战以明耻为先，无忘古人不戢自焚之戒。

这一句也重要！

&rdo;

&ldo;是谏劝亲贵典兵，务须慎重？&rdo;

&ldo;现在也只好这么说了！

其实根本不应该把兵权抓在手里。

&rdo;张之洞摇摇头，叹口气，又念：&ldo;务使明于尊亲大义，则急公奉上者自多，尤愿登进正直廉洁之士，凡贪婪好利者，概从屏除。

庶几正气日伸，国本自固。

&rdo;

念罢气喘不止，赶紧找西医留下的，专治气喘的药来服，不一会肝胃发痛，再找止痛的药。

到了晚上中医来诊治，听说胃纳骤减，所以开的方子，以健脾开胃为主。

就这样中西并进，药石杂投，延到八月十八，服药亦吐，饮食亦吐，看看大限将到了。

&ldo;奏请开缺吧！

&rdo;他有气无力地说：&ldo;不然就来不及了。

&rdo;

张之洞是不愿落个死犹恋栈的名声。

家人体会得他的意思，当天便写好折子，但延到八月二十才递。

&ldo;他的病到底怎么样了？&rdo;金宰阗问鹿传霖。

他们是郎舅至亲，鹿转霖每天都要去探病，情况很清楚，蹙眉答道：&ldo;危在旦夕！

&rdo;

&ldo;朕得去看看他。

&rdo;

鹿传霖不作声，因为他心里很矛盾。

以张之洞的身分地位，临终以前，不能没有皇帝视疾一举，否则面子上不好看。

但习俗相传，一经皇帝亲临视疾，这大臣的病是怎么样也好不了的了，依此例来说，亲临探视，对病人有害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