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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瓢泼的大雨，他的声音却清晰无比。

她没看他，她望着马上的蔺昭暄，她看着他身后蓄势待发的弓箭手。

蔺昭暄咬牙切齿，他抬起手：&ldo;放箭！

&rdo;

&ldo;岑仪你也不在乎了么？&rdo;

与蔺昭暄不同，站在她身旁的蔺昭晰从头至尾都很平静，好像早已预知一切‐‐可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还会同意她的请求，不带侍从，不戴佩剑，跟着她来到这里？弓箭不长眼睛，即使他武艺再高，乱箭之下，怎么可能无恙？

她定定地望着蔺昭暄，他闭上眼睛，复又大吼了一声：&ldo;放箭！

&rdo;

她终于笑了起来。

原来，是不在乎的。

漫天箭矢朝他们飞来，她轻轻转身，挡在了蔺昭晰的面前。

她清楚地看到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眼里的慌乱，他伸出手，却被她紧紧抱住，他被她扑倒在地，雨水从她的发上灌入他的衣中，仿佛千斤重，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竟然摆脱不开她的束缚。

她听见了箭矢刺入皮肉的声音。

&ldo;放手！

你会死！

&rdo;他沉声道，声音里尽是怒气。

&ldo;你怕我死么？&rdo;她闭上眼睛，轻轻地笑。

她将蔺昭晰挡在身下，耳边箭矢的声音却连一刻都没有停下。

&ldo;你为什么会来呢？&rdo;她呢喃着，&ldo;明明你都知道。

&rdo;

&ldo;岑仪！

&rdo;他的声音已经变了调，他抬手推她的腰，第一次触摸她，没想到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境之下。

&ldo;你别动……&rdo;她慢慢睁开眼，喉头涌起浓郁的腥气，她一张口，便有鲜血落下，蹭过了他的面颊，留下一道殷红的痕迹。

&ldo;你在哭么？&rdo;她疑惑地抬手，她看不大清楚，分不清从他眼角滑落的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她轻轻一抹，却也摸不清楚。

她的感官已经模糊了。

&ldo;我没有理由活下去了，&rdo;她拨开黏在他脸上的鬓发，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他，&ldo;他说会保我无恙，会带我离开……可笑么？我竟然信了。

&rdo;

&ldo;我死了便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