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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这一‘病’就是十来天,平时也能下床走动,时不时的还帮着摘菜洗米,但就是离不开人,有一回张氏出去小半天没回来,一进家门就看见宝珠晕倒在厨房里,吓得她赶紧的叫来李郎中,一号脉说是疲劳过度心思郁结引起的,要小心照顾。
张氏白天留在家里洗衣做饭照顾宝珠,倒是也好几天没顾得上去卫家。
等到宝珠病好的差不多了,张氏捉了一只鸡,宰杀了烫水拔毛切块下锅咕嘟着,炖了小半天,满院子都是鸡汤的香味。
张氏盛出来一碗招呼宝珠过来吃,自己又去寻了陶罐将剩下的连肉带汤装起来。
卫守业也是烂命好样活,原本水米不进躺着等死,没想到李郎中的几副汤药灌下去居然又缓了过来,神志渐渐清醒,也开始能吃东西。
上次张氏出去一趟,家里装鸡蛋的篮子就见了底,这次的半锅鸡汤看来也是保不住了。
宝珠皱了皱眉头说道:“娘,家里还剩多少银子?都拿给我吧,饭庄那边我也该去收拾下。”
张氏给陶罐盖好盖子,又拿了抹布擦干净四周淋落的汤汁,“珠儿你在家好好歇着,要买多少碗筷你告诉我,娘过去置办。”
“娘,你不懂那些,还是我去吧。”
张氏应了一声,放好罐子擦擦手,去了堂屋,新房子盖好后,还是在原来位置盘的大炕,张氏藏钱的习惯也没变,照旧喜欢把银子放在炕洞里。
宝珠等到张氏出了厨房,站起来走到碗柜跟前儿,粗布麻袋子里是柳芽儿送来的新鲜木菌子,没有晾晒过,掐了梗洗得干干净净。
宝珠抓了一大把,迅速放进张氏装好的鸡汤里,厚厚的鸡油将木菌子裹住,闷在了下面。
宝珠刚坐下张氏就进来了,手里拿着个小布包,有些为难的说:“珠儿,你看...家里就剩这点儿银子了,这要是都花了,万一再有个什么事儿.....”
宝珠接过来看看,里面只有不到二两的小块银子和一把铜钱。
从县城回来家里也没添置过什么东西,这银子看来是都付了卫守业的诊金和药钱了。
宝珠叹气道:“娘,你也知道遇事要花钱,怎么就不想想自个家呢?现在家里没进项,咱们万一有急事,卫家真能还回来借走的钱么?”
张氏脸色微红了下,“....当时只顾着救命了.....娘也没想那么多....珠儿,咱家的铺子开饭庄,真能赚到钱么?”
宝珠接过来银子揣到随身的荷包里装好,“这个可不好说,开店做生意,哪个敢保证准能赚钱啊?”
“珠儿,这没准儿的事咱们还是别犯险了吧?”
张氏急道。
“娘,你想想,家里的地少,要是租出去,收的租子还不够口粮,雇人种也是一笔开销,守着现成的铺子再不做点小生意,咱们娘俩以后靠什么生活啊?”
地里的活儿以前有陈老爹打理,赶上农忙时候,一家三口都下地忙活也累得要命,现在只剩娘俩了,别说春种秋收,就是平常浇水挑粪就够吃力。
一想到陈老爹已经不在了,张氏有些黯然,虽然觉得宝珠说的有道理,但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
等到张氏拎了鸡汤出门,宝珠也去了酒坊。
还没上石径,就看见酒坊的窗户大敞着,知道霍正东在里面,走上台阶刚一推开门,宝珠就愣住了。
地上一只摔碎的茶杯,周围还有未干的水渍和茶渣,周仕显也在,拧着眉闷声不响的坐在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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