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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倾伸出指尖,直指莫瑾言的鼻端,语气冷淡,却有种不容质疑的威仪感,加之周遭安静得有些过分,更凸显出书房中有些古怪的气氛。
“写下来?”
一时有些没能反应,莫瑾言愣了愣。
明白南华倾所指为何之后,瑾言讶然道:“侯爷,为什么不让臣妾说给您听呢?”
“因为比起向你问话,本候更不想听见你的声音。”
面对莫瑾言有些委屈的神情,南华倾的这句话显得很是无礼,甚至有几分恶狠狠的感觉,像是对自己这个妻子从里到外都充满了厌恶。
但实际上,南华倾之所以不愿意听莫瑾言说话,除了的确不愿花费心思听之外,还有她的声音实在太过美妙,每一字,每一句,仿佛春风扶柳,泉水叮咚,似乎有种令人着迷的魔力。
南华倾本来就不想和这个小媳妇儿有什么瓜葛,自然越少接触越好。
所以,他想了个好办法,那就是让她自己写出来,然后一目了然,不用费什么心神交流对话。
看到南华倾说完就闭起了双眼,摆明了是不愿再多说什么,令瑾言有些无奈。
抬手摸摸自己的脸,似乎这一世脸皮变厚了很多,面对夫君的厌弃如此,她竟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反而对南华倾的同情又更甚了几分。
不过趁南华倾闭眼看不见自己,瑾言又快速地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他几下,见他一手轻轻捂住胸口的位置,眉头轻锁,再想着他的遭遇,不禁流露出几分惋惜之色,然后才唏嘘着摇了摇头,移步来到偌大的书案前。
只是莫瑾言没有发现,南华倾半眯着的眼睛在她一转身的叹息间已经睁开了条缝隙,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系数落在了眼底。
瞳孔微微一缩,目光跟随着莫瑾言的背影来到书案边,南华倾才再次闭上了双眼。
......
墨和纸都是摆好的,只需要落笔就行了,不过莫瑾言提了笔,蘸了墨,面对一张白纸,却不知道该写一些什么。
她不是不能按照南华倾的要求,把自己和南婉容的对话一字一句些清楚。
只因为那样的话,这一尺见方的纸恐怕写上一二十页都写不完,既啰嗦,又毫无意义。
不自觉地将笔头凑到唇边,习惯性地轻轻咬了咬,待到一股墨香入鼻,瑾言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书房,手中的笔也不是自己的,这样的动作恐怕有些欠妥。
悄悄侧眼瞄了瞄南华倾,瑾言发现他还闭着双目,并没有“监督”
自己,心一放,突然就想到了该写些什么。
颔首,瑾言将笔尖蘸满了墨,然后“刷刷刷”
三两下就写好,然后搁笔,将这一页纸提起来吹了吹,见墨已经差不多干了,才对着南华倾的方向喊道:“侯爷,妾身写好了,您可现在就看?”
不曾想莫瑾言这么快就写好了,南华倾睁开眼,侧过头望向她,迟疑间,还是点了点头。
瑾言会意,将写了字的纸拿在手上,然后走过去,双手奉给了南华倾。
接过纸,南华倾只看了一眼,立刻脸色大变。
因为这张白纸上分明只写了一个字!
一个“毒”
字!
本以为,莫瑾言匆匆写就,多半是敷衍自己,却没想,这一个字却已经抵过了所有的言语,将南婉容召她入宫最根本的原因说得无比清楚。
南华倾拿着纸的手变得有些颤抖,目光只死死地落在那个“毒”
字之上,仿佛能够把这薄薄的一张纸看穿。
下首的莫瑾言早已料到南华倾会有此反应。
无论如何,被沈蕴玉下毒这件事乃是属于他的隐私,如今叫自己这个半生不熟的小姑娘知道了,南华倾肯定会有些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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