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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经过谢奕身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都不能漏了。
卢嬷嬷取纸笺铺好,玉泉在旁磨墨,阿嫣蘸了笔将名字挨个记在单子上,而后一面听两位嬷嬷说底细,一面在纸上勾画,将所有可疑的点都记住。
末尾,圈出了五个人。
两个是娘家伯母安排的仆妇,在太师府时有点体面,如今安排在外头做洒扫浆洗之事,近不得跟前伺候,颇有微词。
另外三个是小丫鬟,都是在陪嫁里凑数的,分在外头做粗活。
其中两人是祖母先前挑好的人手,还有个叫小锦的从前在楚嫱身边伺候,据说笨手笨脚的受过不少欺压。
这般勾勾画画,不觉已是傍晚。
阿嫣咬着笔头慢慢琢磨,静候谢珽归来。
……
谢珽这会儿才从长史府回来。
冬日里昼短夜长,申时才尽,乌金就已西沉,四下里暮色渐合。
谢珽才出殿门,徐曜就走到跟前。
谢珽只瞥了眼他的脸色,便知又是谢瑁的事情,随手将斗篷披在身上,道:“他又来了?”
“又差人催问结果。”
徐曜苦笑。
“还有旁的吗?”
“他今日去了二房那边,后晌又特地拜访过徐将军,而且半点都没避着旁人,卑职瞧着倒像是故意做给殿下看的。”
廊庑蜿蜒,晚风寒凉拂过。
谢珽拿指腹揉了揉鬓角,惯常清冷的眼底愈添寒色。
他知道谢瑁最近跟谢砺走得颇近。
上回家宴便罢,虽是试图动摇威信之举,却也是在后宅里。
这阵子谢瑁却愈发胆大了起来,非但拉拢了二叔为他助长气焰,手还伸到了军中,试图笼络父亲谢衮当年的部将——毕竟是府中嫡长子,谢瑁也颇受那些部将礼遇。
这般越矩举动已不止母子兄弟龃龉。
谢珽袭爵之初,就曾因军中有人生出异心,与武氏费了不少心思才稳住局势。
此刻窥出谢瑁的居心,便拧眉吩咐道:“他试图笼络过的人都留意些,若有异动及时来报。
这是府里的私事,绝不可累及军中兵将。”
“卑职明白!”
徐曜拱手应了,瞧他没旁的吩咐,先行告退。
谢珽则绕着廊庑,往春波苑而去。
到得那边,阿嫣才从抱厦那边走过来,瞧见他的身影,如常迎入屋里。
屋里尚未掌灯,门窗紧阖后光线颇为昏暗,少了玉泉贴身伺候,仿佛空荡了许多。
谢珽不急着宽衣解带,进屋后回身觑向阿嫣的神色,就见小姑娘容色有点憔悴,神情淡淡的,不辨喜怒。
他随手取了桌上的香橙来剥,口中道:“在生我的气?”
“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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