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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老太太如今年事已高,虽然身子骨还算健朗,可老人家难免受些病痛,出门参加这种宴会实在多有不便。
以往家里没有顶事儿的女主人,无奈很多人情来往都只能让她走动,现在娶了姚佐伊,她行事又愈发周全,这类进宫参加赏花宴的事情,华老太太就很放心地交给她全权料理,自己也能在家安享晚年。
姚佐伊现在三五不时地进宫,成亲之后的应酬也多了起来,早已不似当初那般战战兢兢,提前几日将进宫要穿的新衣裳准备好,连各人身边的丫鬟也细细叮嘱了一番。
傅清扬和傅怀淑是轻车熟路的,半分紧张也没有,一大清早要起床梳妆打扮,以至于两姐妹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很快就犯起了瞌睡。
姚佐伊笑着推了推她们,道:“行了,别睡了,天气愈发冷,车子里也没放暖炉,回头仔细下车受了风寒!
一会儿就到宫门了,咱们也打起精神,不然个个睡眼朦胧的,岂不是失礼?”
傅清扬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困倦无比地开口:“昨晚和大姐姐聊天聊到半宿,早上差点起迟了,现下困得很!”
傅怀淑拍了拍脸颊,努力让自己清醒些:“咱们说说话也就不困了!”
姚佐伊从座椅下面的暗格里拿出包零嘴儿,拆开来捏了块酸梅塞进傅清扬的嘴里,直把她酸得一张小脸皱到了一起。
傅清扬泪眼汪汪的,含糊着道:“大嫂给我吃的什么呀,怎么这样酸……”
姚佐伊笑着打趣道:“如何,现在精神些不困了吧?”
傅清扬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这可当真提神,大姐姐也尝一颗?”
傅怀淑一副敬谢不敏的表情,连连摆手笑道:“瞧你刚刚那小脸皱的,我可不吃!”
姚佐伊笑着解释道:“你们大哥夜里看书,总是喝浓茶提神未免伤身。
家父往常也总是熬夜看卷宗,母亲便寻了民间酿制梅干的方子,做了许多酸梅,里头还搁了点薄荷,又酸又凉,十分醒脑,又不像喝茶那般伤身。
我便效仿此法,做了许多备着,你们大哥现在晚上就指着这些呢!”
傅怀淑笑道:“大哥这般拼命,多亏了有嫂子在身畔悉心照料。”
傅清扬悄悄摸了颗梅子,趁人不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傅怀淑的嘴里,然后小手用力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吐出来。
傅怀淑猝不及防,酸得眼泪都出来了,气得狠狠捶了她几记,笑骂道:“真是个促狭鬼!
竟然作弄到我身上,看我回头怎么治你!”
马车里欢笑阵阵,大家也不再困顿,没多久就到了宫门口。
姚佐伊上前递了牌子,然后就是等,等传话太监过来,引着她们去指定殿内坐着,接着便是和其他人家一起继续等。
今日天气不算很好,外头十分冷,太阳也不够足,好在没有什么风,不然这么多娇娇弱弱的小姐恐怕要吃不消了。
直等到中午,才有宫里嬷嬷前来传召,带领她们往御花园走去。
皇室里精心侍弄出来的茶花,自然全是珍稀品种,花色艳丽,花瓣层层舒展,为满园萧索秋意增添了许多热闹。
众人落座不久,庄皇后就伴着梁太后到了。
庄皇后稍稍落后半步以示尊敬,亲手扶着太后的一只手臂,一副谦良恭顺的好儿媳模样。
而庄皇后之后,紧跟着的居然不是敬妃,而是荣宠颇盛的芳嫔,依然是一身素衣,乌黑秀发上插着一支白玉簪子,遗世独立,清丽脱俗。
大皇子盛舒爃遭到训斥,又被勒令在府闭门思过,皇帝为安抚她,特意晋了芳嫔的位份,如今只是还没正式接受册封罢了。
可即便芳嫔和敬妃同样位列妃位,可敬妃是宫中老人,在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便进了东宫服侍,按照资历,芳嫔应该礼让才是。
一时间,许多人心里不由多了些计较,芳嫔还没正式册封,就敢如此嚣张行事,必然是恃宠而骄,可太后娘娘不管不问,显然也是对芳嫔青眼相看,有心庇护的。
这样一想,许多人便自然而然地忘记了芳嫔的出身曾经多么遭受她们的讥讽唾弃,纷纷变得热络起来,争相和她攀交情。
众人起身行了礼,梁太后坐在飞凤花梨木阔背椅子上,方笑着道:“都免礼吧!
各位不必拘谨,此番宴会,就是因着宫里近来颇多琐事,想着这些茶花开得如此喜庆,多叫些人来赏玩,也驱驱晦气。”
坤仪长公主笑道:“这花开得巧,刚巧我病好了,也过来沾沾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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