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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路:“那我明日让成欢他们捎两件?这一世他们还未见过您,都很想念。”
严他锐:“也好,让他们来,尽力先带些药材来。”
荧路:“好吧,唉,忠王确是个好人。”
严他锐:“你说得是,多夸几句。
我怎么睡不着了?”
真是天涯共此时呀,荧路老神在在地:“陛下,您大事不妙了。”
……一更天末,秋旷醒苦于想方设法终睡不着、空有心跳如鼓,最终托夏珑去传人说书了。
禁宫中有梨园,他常传常赏的那几名说书人虽说不是乐师伶人,也就安置在了那里,方便往来。
过往三十年,他只有这样一点娱乐,既不耗费体力,也不需预定时辰。
通常一连数天,甚至数个月,他都不会传人,因此那批说书人大多数日子里悠闲无事,照自己的习惯生活。
秋旷醒叮嘱:“我记得颇有几只夜猫子,请一位来便是。
他们聚起来太爱笑爱闹,严公子在休息。”
夏珑领命而去,再赖在床上一小会,秋旷醒慢慢穿衣下床,催动轮椅且往外殿惯听故事处早早等候去了。
结果一到外殿,冷不丁看到严他锐一身黑衣,独自伫立一扇窗前,外头天地绵绵又飘洒起雪花了,愈来愈厚的积雪反射得苍天橙黄,红梅灼热,洁白妩舞。
听见微微响动,严他锐负手回首,一刹那间两人双双若有所悟,相视讶然失笑,欲提欲问难眠原因又止,只默默赧然两弹指,严他锐先张口道:“等等我。”
他跑出去掬雪了。
秋旷醒那副青丝乱散,肩峦倾斜,抱病身躯无力,还要眼巴巴张望窗外雪景的样子,看一眼就很难不看破。
转瞬之间,严他锐就捧回来一满怀晶雪,也不嫌冻,大笑规劝他:“内殿更温暖,火龙烧得更好,玩雪不容易着凉,进去玩。”
寝殿不比露天,无风无冰,气温合宜,严他锐寻思着若任秋旷醒眼巴巴羡雪羡得失望了,不快乐了,反倒得不偿失。
心情好身体才好。
何况秋旷醒也很自持,采纳提议转回了内殿,然后一指头一指头惟派指尖地戳了戳他身上怀中的雪,轻易开了心,跟着马上恢复稳重严肃,为他拿了一件暖衣更换,方道:“严公子睡不着?”
严他锐微笑道:“我心乱,王爷呢?”
秋旷醒被他的直白噎了一噎,又被他的点到即止轻描淡写弄得不好追问,只得简洁道:“我也无眠,想寻个说书人来听话本。”
若映烛仔细分辨,秋旷醒觉察到,严他锐始终也是有一丝手足无措的,只不过这男人酷爱装作老成洒脱,不知是不是质子际遇所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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