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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秦酒家里原本属于秦酒的书房，那里的橱柜里面有精致的玻璃展柜，橙黄色的福尔马林里肢体清晰可见。

这辈子，秦酒都无法再逃离楚星。

路十八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一切乌七八糟的事情，会这样平静的结束。

他以为鹿欢一定会供出自己。

结果鹿欢竟然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的过错。

哪怕路十八是个教唆他杀人的教唆者，鹿欢临死前也并没有透露出任何一句话是关于路十八的。

好像，鹿欢知道自己犯了太多的过错。

以死谢罪，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处理死刑犯的场景是不容许被观看的，吞下那一颗黑色的坚硬花生米时，鹿欢的唇角带着笑意。

他祈祷着上天，下一辈子不要让他再变成人了。

做人太累了。

他小半辈子都是在争风吃醋之中度过的，为了一个本就不属于他的男人，深陷在花言巧语之中，最后那个人也并没有选择自己。

他怎么可能让一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蝶为他这一棵野花野草而过多停留呢？那人的眼里只有繁华无尽的花花世界，他的纷纷客，接踵而至，自己只不过是万千大众中的一个不起眼的家伙。

鹿欢心想，如果他能够早点儿脱离那些鬼迷心窍的话语就好了。

如果要是没有遇见秦酒就好了……要是早点儿遇见路十八，他或许会爱上路十八这样温柔的人……哈哈哈，他自己曾经嘲笑过路十八的怯懦，却也是嘴硬的不行。

明明觉得路十八是个温柔的男人，还总是用恶劣的言语进行打压。

好想这样自己会变得舒服一些。

路十八的刀子架在自己的脖子之上时，鲜血喷涌而出的想法都浮现在脑海里面，然而，那个男人却放过了自己。

“你走吧，我不想杀了你。”

路十八的话脆弱温柔，他不想杀人，也不想再残害一条生命。

鹿欢当然知道路十八恨自己，恨不能亲手了结自己，却又下不去狠手。

他过分温柔了。

这个东西，是秦酒永远都学不会的。

秦酒就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

鹿欢临死前才看清。

他很高兴，他下了地狱，那个男人却连下地狱的一个都没有。

这辈子，秦酒都要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鹿欢很开心。

眼角划过一滴清泪，这是鹿欢这辈子留在世界上最干净的东西了。

别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