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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连着感慨两句,“你的脸,你与臣子共争一女,哪一样不失体面,此事已决不许再提。
你要知道有些事强求不得,你要学会适时放手,哪怕你是君王。”
薄且眼色一凌:“我若想做一个万事皆可强求,不想放手时就不用放手的帝王呢。”
皇上被太子眼中闪过的东西震住:“你,你大胆!
怎可口出狂言,我看《帝尊天则》还是让你抄得少了,回去给我抄五百遍。”
薄且眉眼淡漠了下来,他再不狂妄:“父皇莫生气,儿臣确实是妄言了,儿臣遵旨就是。”
皇上见他如此,最后安抚道:“你不用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他也抢不去多久,对那女子朕自有主张。”
薄且眼皮一跳,明白了圣上的意思。
呵,陈松以为他将要如愿,殊不知却让沈宝用在皇上这里成了靶子,他们终是不能长久的。
不,他们连在一起都不要想,那是不可能的。
薄且向后退去:“儿臣谢父皇赏药,儿臣告退。”
薄且虚空握拳把药瓶握紧在手里,嘴唇紧抿着,抬头最后看了一眼皇上,心里已是下定了决心。
皇上被刚才太子低声地问询弄得莫名心虚,这才让他提到了陈松多说了几句,太子倒是没有犟,与他小时候的脾气相比,现在圆滑了不少。
皇上还想找补些什么,但也不知还能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只是一摆手:“去吧。”
望着太子高挺的背影,皇上想,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不能把人再还给他,反而多说无益。
薄且脚下没有迟疑,快速离开了皇宫,虽然他在勤安殿没有看到陈松时就知道了结果,但他还是加快了步伐。
他是坐马车来的,也是坐马车回的。
本在疾驰的马车忽然降了速度,薄且问:“怎么回事?”
阿感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前方路口有队列。”
薄且听闻掀开了帘子,他看到路口处,陈松骑着高头大马,身前有一人与他同乘,那人被他用披风裹得严实。
他正与同样骑在马上的皇宫侍卫说道:“有劳各位了,就此别过。”
那侍卫拱手道:“陈大人客气了,都是给圣上办差的,您慢走吧。”
他们在路口分道扬镳,薄且没有管那些侍卫的去向,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陈松,以及他怀里拢着的人。
待那些侍卫一走,陈松眉眼变得温柔起来,嘴角也带了笑,他把怀里的人紧了紧,低下头去说了句什么,对方不知回的什么,只见他笑意更深了。
然后他隔着披风在对方头上抚了抚,抚完小心翼翼地把披风披得更严实些,这才驾着马儿继续前行。
他速度不快,马驾得极稳,他们所去的方向不是都城府也不是绣坊。
薄且想了想,那个方向是通往陈家老宅的。
薄且把帘子放下,他没觉得自己使了多大劲,但帘子已废。
阿感没有听到太子殿下下任何命令,他只听到殿下说:“走吧。”
薄且回到佑前巷,守铭与亲卫们等在那里,见他来了,守铭快步走过来,急道:“殿下,您不在的时候,陈大人拿着圣,”
薄且脚下步子不停,根本没有要理守铭的意思,守铭觉出了不对,加上阿感冲他摇了下头,他马上闭了嘴。
薄且只道:“玺儿过来。”
玺儿本走在后面的,闻言马上跟上。
薄且一路走到了水牢,走到最后一间牢房。
榻上已没有了人,只剩下稻草,矮几上还有食物托盘,可见走得很急,饭还没有吃完。
他明明知道人已不在,他明明知道马背上被陈松搂着的是沈宝用,但他不来看一眼,似死不了心。
薄且站在牢房中很久,忽然他走向矮榻,弯下腰在稻草上捡起一根头发,他又看了这根头发很久,然后手一松任它丝滑地从他手中滑落下去。
他收回手道:“你去陈家老宅,小心不要被人发现。”
玺儿知道沈姑娘必定是在那里,这是让她依然不离沈姑娘身边,继续监视她,算是她新的任务,她道:“属下遵命。”
薄且离开了水牢,从此不问不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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