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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森一惊，他回过神，用有些疑惑的眼神看着德文辛，而上将则投来淡淡的一瞥，刚准备说话，就听见身后传来一虫控制不住声量的惊呼。

“什么！”

万森回头朝声音方向看去，那是一只军雌，个子极高，万森记得他，这只虫和自己是一个考场的，嗓门极大，他为了坐在凯斐身后甚至还和其他雌虫小小争执了一下，颇有几分校霸风范。

“他怎么可能得97分！

？”

这军雌竟然和站了起来，对他旁边的虫大声道：“我在家准备了半年！

而且这里面明显有几道题超纲了！

他竟然比我考的还好！”

而这时，与万森同一科目的虫大多已经对完了试卷，看到试卷结尾后的分数，纷纷交头接耳起来，他们给不明所以的虫科普了一下这门理论课的难度与枯燥，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雄虫，尤其是那只被二殿公开鄙夷过的废物雄虫能做到的。

然而不可否认的事实摆在面前，万森的监控视频证实了他并没有作弊，那视频是如此清晰，还能看到万森答卷上的题目，以及他演算时在一边白板上留下的算式。

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

交谈的声音越来越大，考珀校长环视一圈，露出了非常满意的神情，他又耐心等了片刻，待礼堂中的喧哗有所减弱，才轻咳一声，待礼堂重新落针可闻，他才道：“我想所有虫都对此没有疑问了吧？接下来就请德文辛教官为万森的第二份主观应用题作出批阅，我们的其他教官会实时对此进行监督和复核。”

考珀的手引向德文辛的方向，而全体师生也都顺着他的指引将目光投了过来，事实上几乎许多虫早就注意到了德文辛与万森坐在这个位置。

他俩进来的时候这里几乎有大半被坐满了，而德文辛是那样的出众，他走过的地方，不可能没有视线追随。

而万森，除掉他清秀好看的脸蛋与雄虫的身份，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十分“出众”

。

瞧瞧，连坐在前排的校方的教官老师们都转过身来看他俩，万森不由升起了一种有些滑稽的感觉。

接着他便又感到德文辛就着刚刚的动作，又轻轻地捏了一下自己的手。

很奇异的，万森觉得此时的心情竟然意外的平静，他甚至还感受到了德文辛手掌上的薄茧——这是什么造成的呢？是机甲操纵吗？上将已经是统帅的级别了还需要亲自操纵机甲战斗吗？他平时又是怎么训练的呢？这三个月被关在家里，出个门还要打报告申请，怎么就没让这薄茧消退一些呢？万森的脑子里又开始了信马由缰，但上将的温度却离开了。

德文辛松开万森的手，起身向讲台上走去，他身形笔直挺拔，走路的时候自带有凌厉的气势——其实今天的上将并没有穿军装，他穿的是一身白色的军校教官制服，虽然有三分军装的制式，但它更为柔和的面料让德文辛看起来又多了一点不易察觉的活气。

上将走上讲台，他向考珀校长行了一个礼，然后校长将讲台让给了上将。

上将走到了操作台前，此时的操作台上，投影的画面已经换了一幅，是机甲应用题考卷的阅卷界面。

礼堂里所有的虫的目光都随着德文辛的身影而动，即使他们自己的终端上也可以浏览画面，但他们依旧目不转睛。

这其中，也包括万森。

在这个位置看上将，万森便生出了一种德文辛是如此遥不可及的错觉，明明上将刚刚还捉着自己的手，但手心里流逝的温度如此真实，让他不由狠狠收紧了手掌。

德文辛的面容依旧极为冷淡，他站在讲台上，一句话也不说，用自己的id号验证登陆后就开始批阅。

礼堂里依旧安静，像是所有虫都在屏息，仿佛正在被批阅试卷的不是那只他们正等着看好戏的废物雄虫，而是自己。

同样的，试卷阅览页面下方便是万森作答的实时监控，可以看到万森做题时细微的神情变化。

应用类题目的难度由易到难，当然，许多虫并不是看题目得出的这个结论，他们是从万森那时时变化的表情看出来的——大家没想到这只徒有外表的雄虫居然还能有这么多表情，一会儿眉目舒展，一会儿又蹙着眉冥思，甚至还有无奈地清除答案后仰头看天花板的动作。

连万森自己瞧着自己的小动作都难得感受到了一丝窘迫，他下意识又去看德文辛的脸，正巧的是，正好看到上将脸上居然闪过了一丝不明显的笑意。

然而待他要去仔细看的时候，又依旧是那张疏离而毫无温度的容颜。

德文辛批阅试卷的速度很快，而礼堂的安静也随着德文辛逐步给出答卷分数而慢慢有了极低的交谈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