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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清仍然在昏睡中没有醒过来,凌泉已经第三次来到伤病营来看望一个受伤的下层军官了。
这非常的反常,即便这位伤员是他的师侄,一军主帅在这样的关键时期,不在大帐里排兵布阵,天天往伤兵营里跑,要是有言官在军中,一纸弹劾是肯定免不了的。
这让住在他隔壁院子里的两个病号好奇了起来,是什么样的人物,享受着高规格的待遇,还得到主帅的无限青睐。
虞清所住的院落虽然划归伤兵营管辖,却和一般的伤兵所在有一定的距离。
罗喀汗国的军队在撤离白玉关时几乎毁坏了城中所有的建筑物,只剩下寥寥几座偏离中心地带的房子幸免于难。
帅府将此处安排给治伤的们居住,并将一些受伤的将官安排在此方便照料。
在这个士兵受了稍重一点伤就约等于死亡的年代,让将官得到相对较好的治疗,也是不少军队的常规做法。
虞清被特别安排在女医官唐泽兰所在院落,这是左近最大的院落,院子用来做药材的晾晒、切割、研磨,西厢房里住着几个医卒,后院是唐泽兰和婢女的住所。
东厢房原本是库房,近日才收拾出来给虞清居住。
东边院子里居住的是两个受伤的谍者,或许是染上了职业病,自己还尚在养伤,刚刚勉强能下床,就忙不迭地跑来打听虞清何许人也,居然能请动女医官亲自照顾。
“你当我们小姐想要照顾他啊?那天浑身是血被抬进来,差点弄脏我们的药。”
说话的是婢女杜鹃,她一边拿药剪收拾着医卒们刚刚采回的草药一边抱怨着。
说是婢女,其实也是唐泽兰的助手,用后世的话说,兼做了护士的职责。
瘸着一条腿的林钟,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头,一脸的大胡子,黝黑的脸庞一看就知道被大西北的风沙刮了十年以上,他操着浓重的胡人口音说道:“也是,日常这些伤员都是抬到营地里面,那边自然有医官、医吏处理,实在解决不了的才会找唐大小姐。
血刺呼啦地弄到这里来算什么事?”
“那可不是,咱们这儿,说小了是唐医正的私宅,说大了是大医正官署,凌帅也是糊涂了,什么人都往这里抬。”
解子翼要比林钟白净很多,年岁上也似乎还没有过四十,只是背部的伤势,让他感觉有点颓废,一双眼球总是不经意地转动。
“我们小姐也是这么说,应该送到大营去,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
从八品的掌书记,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也值得劳师动众。”
“话是这么说,不过这小子也算有来头,一个亲王世子,当朝皇孙,一个柱国大将军,前线主帅,两个大人物亲自过问。
唐医正磨不开面子,还不是收下了。”
解子翼说话常常有点阴阳怪气,这会儿有意挑起杜鹃的话头,这对常年混迹的边关的老谍者来说,简直是刻进骨子里的技能。
杜鹃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当你说的什么来头,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小姐那是宫里的常客,皇家亲眷都要对我们礼让三分,一个小小的世子而已,真以为太子薨逝就轮到他耀武扬威了。”
林钟嘿嘿一笑,说道:“正是这个理,谁不知道唐大医正是咱们大夏朝唯一的女子大医正,还是御笔亲封。
咱老汉,说句不该说的,就是王妃也做的。”
“那当然,就是小姐不愿意,要不然……”
杜鹃说道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警惕地朝内院张望了两眼,打住了话头,说道:“反正我们小姐虽不是金枝玉叶,但是也不可能被他们强权逼迫。
我们路边乞丐、贫穷老弱救得,受伤士兵、无辜群众也救得,全看小姐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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