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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将军一开始还微笑着听他讲述，大有长辈考校晚辈的架子，可越听越是认真，连坐姿都更直了些，倒最后，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那你认为——“楚矜言停下，轻咳两声，端起茶碗来润喉，老将军便急切地追问道，“对待匈奴，上策当是如何？”

连楚知意都听得入了迷——虽然听不太懂。

但本能告诉他楚矜言说的是对的。

楚矜言放下茶杯，却微微一笑：“老将军，今日我姑妄言之，您姑妄听之，可我一个才刚刚开始学着处理政务的皇子，又哪里拿得出解决北疆之患的办法呢？”

可他嘴上说得如此谦卑，神情却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况且，白老将军被噎了一下，心想你这“姑妄言之“，就已经不是在未经准备思考的情况下能说出的话了。

可即使明知如此，白老将军却又偏偏不能说什么，他即使刚回盛京，也不是全然不知二皇子的处境，如今的局势之下，尤其楚矜言还与他白家有婚约，妄议北疆军事传出去确实不好听，小心点也是应该的。

可他心里又实在是像有猫抓一样挠，楚矜言说的话，挠到了白老将军心中的痒处，那些隐患、困难他最了解不过，在一生戎马之中更深受其害，却从未如此细致地整理思考过，楚矜言这么一说出来，却令他真的看到了解决的希望。

白老将军看了一眼旁边的楚知意，忍不住道：“我亦知殿下的顾虑，可此处只有我等，说句僭越的话，您早晚也是老臣的孙女婿，难道老夫还会害你不成？“楚矜言面上的笑容却突然顿了一顿，他在白老将军面前垂下眼睛，嘴唇紧抿，似有寥落之意。

楚知意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师父，你还不知道？他当不成你孙女婿啦！”

白老将军一愣。

楚矜言轻道：“是矜言福缘浅薄，”

楚知意嘿嘿一笑：“还不止，说不定后日南陈使臣到了，父皇还要把他“嫁”

给那个汝阳公主呢。”

npc遇到仇敌白老将军气冲冲地走了。

当然，走之前，楚矜言没忘了“忧心忡忡”

地提醒他，万不可将自己今日所言说给别人知道，老将军当下便眯起了眼，看着他的表情满是痛惜，像是痴迷收藏珠宝者看见明珠蒙尘，还被不识货的人摔得粉碎。

楚知意愣愣的，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反应过来，满脸惊恐地跳起来：“你不是撺掇我师父去找父皇理论了吧？”

楚矜言笑道：“放心吧，你师父比你可聪明多了。”

“……”

楚知意已经习惯了在这家伙面前被智商碾压，并不很在意，可他看看还在风中可怜地晃悠的门，再想想白老将军走时的满脸怒意，又觉得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他嘟囔起来：“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柔姐姐前两天才为这事去找父皇闹过，现在师父也被你拉下水——怎么回事，原本都没多少人知道你自幼与白家定亲，如今你这婚约一退，倒要闹得满盛京人尽皆知了？”

楚矜言的关注点却在另一件事：“你说什么……？前两天，是白、白柔嘉……是她进宫了吗？”

“咦，你不知道？”

难得有一件自己知道，而楚矜言不知道的事，楚知意很得意，“整个皇宫差不多都知道这事，柔姐姐现在不是昭武校尉嘛，那可真是英姿飒爽，父皇又曾赐她可在宫内自由行走，那日她直接便找到永安宫去，据说与安城如呛了好一阵，可最后还是没等到父皇，便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