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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以观和薛净秋,是花县唯二中举能进京考试的人。
日后二人势必还会在京城相见,那又该怎么办?
薛娇仍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客气温和地和沈以观攀谈。
沈以观察觉出细微异样,却并未往深处想。
薛娇姿容出挑,又才逾苏小,不像寻常妇人久居深闺大字不识。
只可惜自己的父亲嫌薛家太过贫寒,怎么都不答应早早迎薛娇入门。
本来沈以观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没想到薛娇先替自己把话说了。
他心里流过一阵欢愉,又和薛娇说了好些话,两人才作别了。
一转眼到了八月二十七,清早,天边泛着鱼肚白。
薛娇梳妆完毕,裹了束胸,又穿了增高的长靴,一副男装打扮。
除了身量还是纤瘦了些,几乎看不出差错。
这些日子里,薛净秋只苏醒过一回,还没来得及说话,眼珠子转了转便又闭了回去。
可就是这苏醒的一下,让薛娇心里好歹有了些希望念想。
薛净秋中毒的事太蹊跷,薛父和薛夫人猜测是路过的道人给的“定胜糕”
里掺了毒药,可天地茫茫,此事又不能张扬,去哪里找这个道人算账?
薛娇曲着腿,趴在薛净秋床边,自言自语道:“阿兄,我马上要去京城了。
可惜你这么些年心血毁于一旦,我实在不忍心。
阿兄,你快些醒来吧。”
薛净秋天资聪颖,又勤奋好学,不管寒暑都会准时在丑时起床读书;夜深人静,大家都睡下了,薛净秋也会点燃烛灯练字研习;就连在田里帮爹爹干活时都会带上书卷。
薛娇道:“爹爹猜测是道人给的糕点里有问题,可那天你也分给了我一小块,为什么我就没事呢?阿兄,你若能感知到我的痛苦,就算口不能言,也托个梦给我,在梦中和我说一说吧。”
“嘎吱”
一声,薛母推开门,拎着一篮铜盒走进来。
薛母道:“娇娇,随国公派来的马车在外面候着了。
你去京城多保重,大户人家规矩多,事事都要谨言慎行。”
薛娇道:“女儿都知道的。”
为了掩人耳目,从今日开始,薛娇就是薛净秋了,而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薛净秋便是薛娇。
薛母将铜盒递给薛娇,压低声道:“这里面装了六方锦帕,你到了后,就把这些锦帕送给那些夫人、小姐们。”
这六方锦帕,是薛母和薛娇一起从年初绣到现在的,用的是花县最昂贵的月华锦,花纹精美。
要是放在年末出售,一条能值一两钱。
薛娇推辞道:“娘,贵人们炊金馔玉惯了,只怕瞧不上这些东西,送出去贻笑大方。”
薛母道:“他们瞧不瞧得上是一回事,我们送不送又是另一回事,重要的是心意。”
薛娇道:“是。”
随国公派来的马车给足了体面,拉车的是神策骏马,车厢都镶着硕大的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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