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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从祁左眉一扬,冷笑:“看不上我们?”
“刘九安,你发什么疯?”
袁亭宜最后受不了,抢过酒碗锤在案上,美酒从碗中荡出撒了一摊,“喝喝喝喝!
你少喝点会死啊!”
刘从祁不想对袁亭宜生气,冷眼看了他须臾,起身离开。
袁亭宜想去追,却想起被刘从祁为难的郑郁也就忍住了,两个都是好友,还是先哄郑郁。
被刘从祁这么一闹,众人也都没了喝酒玩乐的兴致。
尤其是郑郁,程行礼朝他解释,刘从祁一直是这样,做事我行我素,脾气甚躁,刘千甫都管不住他。
郑郁淡淡地点头,心里怪不怪的他也说不上,酒鬼而已,他没兴趣跟这人扯。
袁亭宜倒是拉着郑郁说了许多,让他别介意,别生气还说这刘从祁就没长他爹的半个脑子在身上。
完全是个酒喝多了就撒疯的人。
郑郁今日生了太多烦躁心绪,还连着林怀清的事情,他实在没什么精力想其他的,勉强和袁亭宜、程行礼喝了些酒,就告辞离开。
郑郁慢骑着马行在人声嘈杂的长街上,脑子里想的全是程行礼说的话。
阴天沉沉,有寒风吹过泛起阵阵冷意,他觉得自己的心也随景的冷上几分,不住有痛感锤袭。
他自十三岁做太子伴读,到三年前回家,他在长安在林怀清身边待了有五年。
他还记得那天永州下了很大的雪,漫天飘着容鹅毛雪,庭院中的树木、瓦檐、砖石都似是覆上雪白的锦被。
他推开房门瞧见屋檐下,皆尽缟布,这缟布在半年前魏慧去世的时候就披过,如今再装饰,他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庭院中一众仆役皆缟素白衣,北阳世子郑岸见自己弟弟出来,沉声道:“阿郁,太子殿下已于昨日丑时薨逝。”
郑郁那时倚着门框没站住摔地上,后面日子怎么过来的他记不清了。
唯独记得那年的雪特别大,冬日寒凉过的很慢,深冬寒夜里烧着地龙都不暖和,那些寒夜里让他冷不住的发抖。
他不知多少次在长夜中流泪醒来,他不知道自己在哭谁,是病逝的母亲,还是离去的好友。
北阳郡王府位于亲仁坊,是早年郑郁父亲受封北阳王时,德元帝所赐的宅院。
因着北阳王郑厚礼长年驻守永州边陲,在长安的这处宅院,就只有郑厚礼和郑岸来京述职时才住,后来郑郁做太子伴读也就自然而然的在王府住下。
回到王府,齐鸣已经回来,告知他冯平生来过,见他不在问了两句。
冯平生是永州长史,郑厚礼麾下的官员,也是这次从永州来长安的朝集使。
郑郁点头,让齐鸣去进奏院看看冯平生有没有什么缺的。
用完晚膳,想着明日要去上朝,他收拾一番就早早睡下。
寒风露露,一侍卫在烛火光影下单膝跪地对案前捧书的人,回禀:“郑御史今日在金风阙,得左卫校尉刘从祁为难。”
“右相的儿子?”
人影递折书页,声音冷漠听不出人情。
修长分明的食指上戴着翠玉环金戒,颜色通透如碧水流转,金丝绕在玉石上金碧交缠,乃是上品。
侍卫小心翼翼道:“是。”
手中书落下,露出一张英气俊朗,五官深邃的脸来,直盯着那侍卫,眉头深锁并不言语,似是在思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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