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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温主任端起印着“生产标兵”
的白茶缸。
压了口茶水,放下茶缸,吐了一口嘴里的碎茶叶沫,随后拿起报纸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从厂宣传办出来,孙建伍又像个霜打的茄子似的,走道儿都耷拉头,仿佛他那脑袋能有十斤沉一样。
一路上嘴里念念叨叨,嘀嘀咕咕地,背着柳春梅给他写的稿子。
可怎么背就是记不住。
怨天怨地,怨自己,非要当什么厂先进!
这笔账谁也不怨,要怪就怪那该死的温主任!
他在心里不知道问候了多少次温主任的母亲大人。
不知不觉地就回到了锅炉房。
“张大爷,你年轻的时候真得是劳动模范啊?现在看您又慈祥又和蔼,和照片里年轻的时候真不一样啊!”
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听着声音很年轻,不像是食堂的刘姐。
“傻丫头,那时候身子硬朗,长的也俊,干什么都起劲儿。
现在你大爷我都多大岁数了?还能再年轻了吗?哈哈……”
孙建伍在门外听得想笑,自己这师傅,真是嘴上没个站岗放哨的,还长的俊?这算不算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
推开门,就在锅炉房里拉着一条长绳子,上面满满地挂着刚洗完的衣服,仔细一看,呦,这不是我的衬衫和工作服吗?
刚想问师傅,就见柳春梅端着满满一脸盆的肥皂水,走了出来。
两个人一见面,都是一愣。
“孙大哥,你回来了……”
“春梅同志,你怎么来了?”
两个人一瞬间都是脱口而出。
“小柳啊,你把水放那儿,等小伍子回来,我让他倒…”
老张头边说话,边从里屋,晃晃悠悠地走出来。
一看两人都杵在那儿,干笑了两声。
“你俩这是演话剧呢?都杵那儿干啥?伍子,你去帮着把小柳姑娘,手里的水倒了。
这一上午,这孩子没干别的,竟给你洗衣服了。”
“哦!”
孙建伍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接过柳春梅手里的脸盆。
快步走出了屋子,把水泼在院子里。
回屋放下脸盆,问起柳春梅才知道。
原来柳春梅今天来,是想问问,她帮孙建伍改的稿子,在厂宣办通过了没。
当她来到锅炉房,就看见老张头一个人在干活,问了张师傅,张师傅说孙建伍去厂宣办了,要过一会儿才回来。
本来柳春梅是想走的,当她看见水池里泡的衣服。
问了张师傅,知道是孙建伍的,就想帮着孙建伍把衣服洗了。
张师傅看着姑娘忙里忙外的,也陪着她聊天,一来二去,这一老一少,唠的也算开心热闹。
看着绳子上的衣服,孙建伍心里既是甜蜜也是尴尬。
他不好意思地说道:
“春梅同志,你看你来就来,怎么还把我脏衣服都洗了?”
柳春梅倒是很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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