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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esp;&esp;他带着斗笠步入关府，无人阻拦，听小辈闲谈时说，是关鹤临终前吩咐。

&esp;&esp;前来吊唁者，不论身份装束，皆不拒，不论举止如何，皆不管。

&esp;&esp;他知晓，这条规矩是为自己而立。

&esp;&esp;池州渡穿过悲怆啜泣的人群，径自立在灵堂之前。

&esp;&esp;不跪不拜，一言不发，只盯着看。

&esp;&esp;不似假惺惺宽慰几句的看客，也不似重情重义的挚友。

&esp;&esp;灵柩里的人唇色苍白，皱纹明显，已是不惑之年。

&esp;&esp;池州渡看了许久，只觉得还是对方满面红光，喋喋不休的模样顺眼些。

&esp;&esp;余光中有人前来，他侧目望去，只见那人眼眶通红，颤抖着手朝灵柩拜了三拜，又抹着眼泪离去。

&esp;&esp;他迟疑了一瞬，学着对方的模样，弯腰为关鹤上了三柱香。

&esp;&esp;而后手指轻轻拂过棺木，低声道，“走了。”

&esp;&esp;池州渡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他并不清楚为何关府众人皆在啜泣，但他见过许多人如此。

&esp;&esp;在街头巷尾、荒山野岭似乎无处不见。

&esp;&esp;见得多了，听得多了，池州渡便慢慢知晓，此为“悲凄”

。

&esp;&esp;只是他仍不懂，也并不在意。

对于他而言。

&esp;&esp;关鹤死了，就是聒噪的人变得安静，即将被埋入土地，他们再无相见之日。

仅此而已。

&esp;&esp;也就是那时，他在荒山野岭遇见了被他身上煞气吸引的冥七。

&esp;&esp;那时他并未在意，但小家伙亦步亦趋地跟着，令他想起了关鹤追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模样。

&esp;&esp;于是，池州渡脚步微顿，转头望去，恰好与扒在绿叶之上的冥七对视。

&esp;&esp;他伸出手，冥七乖乖爬到他的指节。

&esp;&esp;池州渡随手将它放在腰间的不朽春桃之上，再次迈步朝前走去。

&esp;&esp;这一走，便是百年。

齐晟听见那句“他的确死的早”

，唇角抽动两下，饶是他也语塞片刻。

&esp;&esp;“关鹤大师故去之际正值壮年，的确令人惋惜”

&esp;&esp;他说到一半，忽然发现池州渡目光盯着虚空一点，似乎在发愣。

&esp;&esp;齐晟松开闷闷不乐的乌雨，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担忧道，“玄九，怎么了？”

&esp;&esp;池州渡回过神，目光又变得疏离清冷。

&esp;&esp;齐晟摸不准他的想法，四下望了一圈后温声询问，“可是此处不合你心意，那我命人换一处院子可好？”

&esp;&esp;池州渡摇头，此处灵气充裕，院中养着有滋补之效的药草，比起阴暗潮湿的山洞，乃云泥之别。

&esp;&esp;齐晟见状，心里正琢磨着还能为对方添置些什么，耳边冷不丁传来一声询问。

&esp;&esp;“你住在何处？”

&esp;&esp;“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