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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第4页）

&esp;&esp;“郎君往北走，咱们要不要往南走？”

陆适之提议，“听说南朝繁华。

许多人南下渡江，也不知过得好不好，能不能安身立命。”

&esp;&esp;听到“南朝”

两个字，阮朝汐心头一震。

&esp;&esp;她最近陆陆续续的做了许多怪梦，起先觉得是无稽之谈，但梦境里呈现的只鳞片爪，仔细追究起来，竟似是互相关联的。

&esp;&esp;有不少个日子里，白蝉叹着气说她夜里睡不好，白天里就发怔，其实她是在反复回忆着梦境。

&esp;&esp;原本已经被她淡忘的大湖画舫，聚众放荡调笑的官员名士，扭动如蛇的美人手臂，渐渐地都想起了，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esp;&esp;“不妥当。”

阮朝汐摇头，“南朝风气靡靡。

我们从中原南渡过去，人生地不熟的，只怕过不好。

中原地势广阔，一处州郡都那么大。

我们不去京城，别处总有容身之处。”

&esp;&esp;“上次你不是要奔豫北，去司州？查清你阿娘的来历？”

&esp;&esp;李奕臣插嘴说，“我们还是去司州。

就像阿般说的，一处州郡都那么大，我们这次避开官道，专走野路，我就不信我们运势那么低，接二连三能撞到郎君面前？”

&esp;&esp;少年热血，正是胆子最壮的年纪。

姜芝也赞同。

&esp;&esp;“头一次撞到郎君的车队是运势低。

第二回又撞到，我觉得不是运势低。

那次多半是郎君察觉了，在半道上特意堵我们。

我也不信我们这次翻山越岭的走野路，郎君车队走官道，两边还能撞上？走！

奔豫北，去司州！”

&esp;&esp;阮朝汐把饼子分给几人。

&esp;&esp;“我阿娘的身世，已经查清九成了。

只剩下最后一点，查清楚，寻到阿娘的故乡，把她的遗物埋在故乡，给她建个衣冠冢，墓碑上堂堂正正写明“李氏”

，我这辈子就此安心了。

之后——”

&esp;&esp;她在夜色里抬头，遥望着细雨下的朦胧远山，

&esp;&esp;“天地之大，总有安身立命的地方。”

&esp;&esp;——

&esp;&esp;秋雨淅淅沥沥。

云间坞山脚下，通往不同地带的三岔口出现在眼前。

&esp;&esp;“李大兄，行不行？”

阮朝汐问李奕辰，“如果书信送不进去钟氏壁，不要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