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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第1页）

“音音的册封礼定在三月十五日，”

圣上温和道，“你说的也没错，音音是朕妻子，要什么和朕说就是，四境之内，凡是朕力所能及的，必不必假他人之手。”

四境之外，王化未至，皇帝管不到的地界，旁人自然也没办法做什么。

郑观音想着也觉不错：“春日不冷不热，明春又有外族的酋长来贺，叫叱奴看个新鲜。”

她揶揄道：“听说新罗知道安才人身死，想着再送一个王女来？”

圣上对这件事也颇感头痛，神色略沉：“朕都说不用，哪怕学林西送两只白鹦鹉呢，除了美人，没别的珍宝可送么？”

“不解风情，白肤碧瞳的美人不比白鹦鹉强么？”

郑观音知道，新罗不过是畏罪，以献美作为对皇帝的恭顺，这种事情只要吃了败仗，是没办法避免的，遂只教他来解决，“安才人难道不比我高挑白皙，怎么圣上就舍得冷落，嗯？”

她半倚在榻上，神情慵懒妩媚，灯烛下瞧美人，更是风情无限，裙裳下却不老实，未褪菱袜的足轻轻去踩他那里，略带疑惑地审视，声音微微上扬的媚。

郑观音偶尔也坏，促狭道：“皇后和安才人若是一起服侍，想必也不会嫉妒，多好的事情，何必将美人拱手呢？”

被她翻旧账，圣上也颇觉尴尬，察觉到那里力道加重，略有些痛意，也不伸手挪开，柔声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朕也不问你那六七八个送玉佩金簪的少年公子，好姑娘，抵了罢。”

郑观音其实一直都对安才人的事情有所不解，论说她必然是中原宫廷里难得一见的异域风情，美色面前，皇帝也不是那么太在乎贞洁的人罢？

难道就因为她为皇长子说过几句话，圣上就会再也不愿意见她？

圣上轻轻弹了她额头一下，没好气道：“自然是因为你，娘娘若是满意，还请移步浴间，少顷到镜殿去。”

皇后自然是不可能为一个梦境而轻动的，但是他对待无名分的嫔妃，却十分随心所欲，哪怕是新罗的王女，难道真教她生出一个心怀叵测的儿子来？

郑观音不过是想瞧瞧皇帝对异域美人的态度，会不会因为属国的态度收纳这份好意，扬了扬下颚，得意道：“我若是不去呢？”

圣上不言语，似乎动气，握住她的足，微微用力，提起搁在肩上，教那裙裳堆在她腰上。

“我去，我去还不成？”

郑观音极利落地下榻，皇帝一直想与她合用昭阳殿的池子，只是始终未能得逞，她嗔了一眼，似乎要将男子的魂魄也勾走，“圣人也有自己清洁的地方，我那些养肤的东西，圣人难道不想着试一试？”

每回她一在里面时间长些，圣上便不喜欢，其实也该教他试试女郎保养肌肤的精细。

皇帝近来倒是肯叫她亲一下那些伤痕，只是总觉得不美观，怕她睁眼瞧见会难受，虽说那些在他瞧来，既然是陈年旧伤，无甚用处的瓶瓶罐罐，涂抹了也不会见好，好歹是个安慰，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但是心里会不会疑惑她嫌他年岁稍长，那郑观音就不会深究细想了。

池中洒了厚厚的一层花瓣，雾气氤氲，宫人为她在池中洒了七香汤，又预备了露华百英粉扑身，郑观音披了薄衣起身，微微露了光洁的肌肤，不用宫女服侍，自己取了玖瑰露，缓慢而细致地按摩，对着巨大的铜镜顾影自怜。

这面铜镜之所以放在这里，也有她自己的意思，果不其然，帘后隐隐有高大的身影，南栀进来侍奉她，都有几分犹豫。

郑观音知道是谁教她为难，悄声打趣她：“苦着一张脸做什么，圣人现在正心急，好说话得很，你们还不去讨要一点赏钱做封口费？”

南栀才晓得贵妃也是情愿的，一时忍俊不禁，低声抱怨道：“那奴婢们万一真要了，圣上不会生气罢？”

“圣人才不会为这样的事情生气，”

郑观音见她小心将自己平日用来养护隐私的玉膏涂满上药用的药杵，才有些尴尬，教她出去，含笑道：“不过你要是为我上药，恐怕有些麻烦。”

皇帝的醋意大着呢，或许是袁氏那里得到的启发，对宫人也不甚和颜悦色，平日里没他瞧着也就算了，有他在的时候，总不好教宫人触碰他视为禁地的地方。

南栀无奈，这本来就是亲近宫人要伺候的轻快活计，她只好劳烦贵妃自己对镜送进去，自己去催促给圣上贵妃预备的汤饮：“圣人新得了一个厨子，说是长安里新做大的茶店掌柜，会调许多饮品，只是不外传。”

皇帝倒也不勉强人家做内监，只是教茶水点心上的内侍跑来跑去也烦，冬日又怕冷，就教内侍将人悄悄带到宫里，偶尔做一点东西讨贵妃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