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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虽然很美，但你穿着它离世，不膈应吗？”

&esp;&esp;曹云手下压着从织娘那里取回的织金凤袍和宝石金冠，她抬了抬手，嵌在冠顶的绞丝金蝴蝶晃来晃去，“吃掉织娘以后，我又想起一些事。

缚神线索的确曾经是我的法器。

要将人的魂魄绑缚在肉躯上，得先取得那个人的一件东西，以这件东西为引，施展法术。

我的引就是这件裙和冠。

只要毁了它们，我就自由了。”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曹云手中燃起灵火，将凤袍与金冠烧个干净。

&esp;&esp;谢渊急道：“小师妹，这样你会死吗？”

&esp;&esp;“会。

但我不怕。”

曹云垂下头，“凡人都会死，我已经活够了。

一个笔吏连脑子都坏了，活着做什么？”

她又抬起头，对众人一笑，“我不会很快死的。

或许是一个时辰，或许是一天，或许是十年。

蜉蝣的一生很短，但总归也是余生——我的余生。”

&esp;&esp;谢渊烦躁地摇头，“你这人脾气真急，就该和我们商量着，等我们准备好，再烧的。”

&esp;&esp;“这套衣裙是为了水陆法会赶制的。

绣娘将衣裙缝制得华美异常。

匠人将金冠镶嵌得珠光闪闪。

我第一次穿戴，当得起神女之名。

直到衣裙沾了水变得异常沉重，金冠压得我抬不起头。

我被许许多多一同落水的善男信女拉住裙摆，衣裙翩翩如花蝶，我一直下沉，沉到了湖底。”

曹云看向谢渊，“所以，渊师兄，我回答你，我讨厌这套衣裙。”

&esp;&esp;谢渊说：“你明明是小师妹，要是先死了，我们——是不是很没用？”

&esp;&esp;曹云笑语晏晏：“不会。

几位师兄，今日是我四百年来最高兴的一天，我变得和你们一样，不再是怪物了。”

&esp;&esp;谢渊嘟囔：“从来没有人说过你是怪物。”

&esp;&esp;曹云道：“渊师兄，缚魂法术一旦结成，就会纠葛你一生。

要我帮你毁去你的‘引’吗？好像是一方青玉印吧？”

&esp;&esp;“不行！”

谢渊手掌按在胸口，那挂着青玉印的红线沉沉向下坠，在他的脖子勒出一道浅浅的粉红印，“这是一个人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你们都看到那个雪人了吧？”

&esp;&esp;曹云点头，“不仅看见了，我还有点好奇，你怎么会怕雪人？”

&esp;&esp;谢渊吹了个口哨，但所有人都看出来，如果不吹口哨，他那从嘴里流出的气流，就要从泛红的眼睛里钻出来了，“我兄长身怀七星之力，我却是个废柴，就连最简单的骑射也做不好。

我身边曾有个很年轻的长随，我——很喜欢他。

我父亲不喜欢我喜欢他，就把他埋在雪堆里，做成个靶子。

父亲说，射中了，就让他永远跟在我身边。

我生平第一次百发百中，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