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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低声“嗯”
了一声,并不借着由头往下说去,倒叫他一肚子的话无从讲起。
未几,沈仲凌身上积的雪落在她手背上,婉初被那冰凉惊了一下,才看到他一身的戎装。
“也不换件衣服就来?”
沈仲凌站起来走远几步,拍了拍身上未化的雪:“没来得及,这不……就来看你了。”
他顿了一下,硬生生把“想你了”
三个字给吞了回去。
傅婉初琢磨着他吞了的话,微微蹙着眉头盯着他看。
平日里都见他洋服、西装的,也难掩着一身的温文书卷气。
倒是一身的戎装添上几分硬朗,更显得俊阔起来。
他来时军帽也没摘,这会儿也不知是屋子里暖的,还是被她目光给烤的,额头上竟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傅婉初终是扑哧一笑:“做什么杵在那里?”
沈仲凌又重新坐回她身边:“上回拿的药还有没有?要不要我明天再去取几服?瞧着李老太医这法子还真有些效用,这一两年冬天也不见你咳了。”
婉初摇摇头,放下书。
抬手摘了他的军帽,拿在手里拍了拍,又理了理型。
帽子里有他身上特有的一种淡淡的香。
她心里却无比的明白,哪里是军部有事,不过就是他大哥沈伯允故意安排而已。
她的刘海长垂到眼帘上,和卷翘的睫毛交汇在一起,一头鬈发泻在背上。
因为带着几分芜杂的心事,头就不自然地半垂着,几缕长发随着低垂的头也溜到了胸前。
沈仲凌最爱的就是她这一头好头发。
平日里两人循规蹈矩的,一看到这样泻着长发的婉初,竟也情不自禁了。
撩起她的头发,替她别到耳后:“你这一头好头发,平日里都编着,谁知道沈府里守旧的前清格格竟是烫了发的。”
这动作依旧如孩童时一样,但那时是懵懂少年,此时已是青年。
婉初心里问他:知不知道我们都长大了呢?
傅婉初心里正为他恼着,又听得他的取笑,索性把头发从他手里拉了回来,把军帽塞给他。
沈仲凌见她生气了,却又不知道她为什么恼,忙从身后拿了一个暗红色的金线云纹锦盒出来,递给她,温声道:“给你的。
前阵子督军往胶州去了一趟,得了外务省些好东西,这不,我给你讨了一个来。”
婉初接过锦盒打开,一把精致的扇子,细白的白玉扇骨,套了金边织锦扇面。
轻轻一扇,竟然不是檀香。
婉初把它放到鼻边嗅了嗅:“这是……槐花香?真是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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