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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逸泽笑她:“你阿玛那是做大生意的,这些都是小本买卖,本就没什么利益。”
婉初不服气道:“所以我才找肉铺呀,瞧着他们那身板,就比菜农们家底厚些。”
荣逸泽跟在她身边,觉得好像这就是过日子了,也突然有一种想要有个家的感觉。
似乎想象里的太太就是这个样子,娇滴滴,又有些主意,会心疼自己,也会嗔怪自己花钱大手大脚。
他父母就是这样恩爱夫妻的典范。
荣家家大业大,却只有一个妻,纵然生意场上难免应酬,可十几年也没委屈过母亲什么。
他父母当初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相敬如宾,偶尔口角也是闺中之乐。
所以他从前觉得,就算是被安排的婚姻,也有美满的可能。
结婚于他,不过是水到渠成、自然而为的东西。
至于对方是什么样子,他一直是模糊不上心的。
可渐渐的,他觉得他的心如拨云见日一般,仿佛透过迷雾终于看清了,他想要那么样的一个人,和她厮守过活,和她生儿育女。
也真正到遇到了那个人,才明白,原来的“顺其自然”
不过就是将就。
可遇上了那个人,就不愿意委屈自己去将就。
两个人逛到了快中午才提着堆得满满的菜篮子回家。
刚推开大门,就看见方岚在院子里跟珍儿一起跳房子。
方岚看见他们,丢了珍儿笑着迎上来:“你们这是去哪里买菜了,这么久才回来?有人把剪头发的工具送来了,婉初,我给你剪头发吧。”
荣逸泽交了篮子给张嫂,笑道:“‘有人’怕是累得不轻,这是连夜里送来的吧?‘有人’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你这样使唤人家?”
方岚冲他咧咧嘴,并不往下接话,笑着拉着婉初的手,让她坐下。
从屋子里拿出了一个黑盒子,打开来一看是套齐全的剪发工具。
张嫂又拿了块白布给婉初围上,边围边道:“太太这是想好了吗?可惜了一头好头发了!”
荣逸泽拉了张椅子,反坐下远远地看她们。
方岚举着剪刀,在空中空剪了两下:“婉初,我可要下剪子了。
你要是反悔,现在还来得及呀。”
婉初笑道:“你就剪吧。”
这时候女性剪发是顶时髦的事情。
可她剪头发不是为了做什么新女性,而是想做新的自己。
自打她决定生下这个孩子的时候,她就觉得她的前半生过得那样懵懵懂懂,好像都是不停地在别人的债和自己的债里挣扎。
那些纷乱的复杂的过往,把她牢牢地拖在水下,连上岸呼吸一口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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