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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大太太将锦言配过去二娘会百般不愿,陂了脚倒没什么,只是这样的秉性,锦言过去不亚于进了火坑,就算有脸面又有什么用,那也得有命享才行。
不过这样才像是大太太的行事做法,绝不浪费,就算是个再没有用的人,大太太也非要利用了一把才肯放弃。
五娘正寻思着,就听锦绣问道,“大太太真将锦言配给了于管事?”
五娘看了看锦绣,皱眉道,“母亲没有跟我说起此事,只是看二姐那个模样,只怕这事八成就做准了。”
锦绣脸色一暗,想说什么却没有再开口,五娘看她这个样子,也就没了做绣活的心思,想了一想,才道,“虽说府里这样传,可未必就是真的,毕竟人多嘴杂,难免就传的不像了样,更何况是在祖母跟前做事的,哪能差的了,再说这人一时失意也是有的,经祖母这样一番惩戒,必是改了的,不然祖母岂能再用他?你也别听了这些闲话就放到心里去,有些事传的凶未必都是真的。”
锦绣听五娘这样一说脸色才好看了些。
五娘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也就不再说话,只专心做绣活。
锦绣看五娘做的认真,也不敢打扰,只悄悄的退出去,刚吩咐了小丫头去将做的糕点,就见刘妈妈一脸紧张的进到院子来。
锦绣上去见了礼,刘妈妈寒暄了几句就问,“五娘子可起了?”
锦绣笑容温和,一脸的亲切,“这几日五娘子赶着做绣活,好不容易才去睡了会儿,只怕还没醒呢,要不妈妈等会儿,奴婢去看看?”
刘妈妈立时笑起来,连说了几句麻烦了,又要去给锦绣塞银子,锦绣忙推了,吩咐了小丫头一声才回了屋子。
五娘一听脚步声就抬起头,道,“是不是又是刘妈妈来了?”
锦绣道,“可不是?只这两日的功夫就来了五六趟,依她这个样子,只怕姑娘不见她是不会罢休的。”
五娘皱了皱眉头,半晌才道,“那就让她进来吧。
第三十四章
锦绣将刘妈妈引进暖阁,五娘浅笑着坐在软榻上,见刘妈妈进来,也不起身,只开口问,“妈妈可是有什么事?”
五娘没开口,刘妈妈也不敢坐,福身行了礼,站着笑道,“也没有什么事,只是一直想来看看五娘子,可一直都不得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些时间,便过来看看。”
说着转头看了看锦绣,露出些许急切来。
刘妈妈想说什么五娘心知肚明,看刘妈妈这番模样,这才开口吩咐锦绣,“去给刘妈妈沏壶茶来,就用母亲上次给的碧螺春。”
说着对刘妈妈笑,“这碧螺春也算不得什么上等的茶,妈妈就将就喝了。”
刘妈妈忙说不敢,虽说这碧螺春是常见的东西,可也跟人一样,分三六九等,那茶刘妈妈见过,大太太赏了茶盖一点给姚妈妈,姚妈妈就跟宝贝一样藏了起来,如今看五娘子毫不在意的样子,就知道这趟绝对没有来错,这样想着就越发有把握起来,待锦绣关上了门,才猛的抹了一把眼泪。
五娘也配合的故作惊讶,让刘妈妈在椅子上坐了,才问起,“妈妈这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了?”
刘妈妈拿帕子压了压眼角,才哽咽着开口,“姑娘这样忙,奴婢原也不该打扰,实在是没了旁的法子,这才来找了姑娘。”
说完抬头看了一眼五娘的脸色,见关切丝毫不做假,才接着道,“姑娘也知老奴是替大太太管着厨房的,自从管事以来,老奴一直勤勤恳恳,生怕有丁点错处,可也不知哪点做的不好惹了什么人,这才在大太太面前污了老奴一把,还说什么拿次品换上品,老奴只是个下人,哪里有这样的胆子,更何况这采买都是有定制的,哪里说是奴婢想换就换的了的。”
五娘看着刘妈妈一脸悲愤的神情,拿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才道,“既然他们是陷害,想来也是空口说白话,既然手里什么都没有,那妈妈只管在母亲面前直说就是,母亲一向是个心思通透的,想来也能看的清不会冤枉了妈妈。”
刘妈妈本来就是看五娘年纪小性子软才跑来这一趟,谁知就被五娘三言两语打发了,刘妈妈听五娘不肯帮忙,就急了起来,忙道,“老奴也是这样想,可谁知那些个贼人竟连一些罪证都编排了出来,老奴没有做过自是不会怕,可谁知太太会怎么想,若是太太因这些个贼子不再相信老奴,老奴可真是活不下去了。”
说着就掩面哭了起来。
五娘看着刘妈妈做戏,半天也没有说话,只握着腰间温润的暖玉把玩。
刘妈妈没有听到声音,便奇怪掸起头,谁知就看见五娘正在看她,清亮的眼睛似是什么都能看透,刘妈妈不知不觉间出了一身冷汗。
五娘看刘妈妈眼底浮起了惊惧,才一脸的为难道,“听妈妈这样说,我也替妈妈难过,可妈妈是知道我的,从不过问这些事,再说母亲一向都是有主张的,就算我说了也未必肯听,不如妈妈去找找姚妈妈,姚妈妈是母亲跟前惯用的,想来母亲也会听上一二。”
刘妈妈听五娘这样说,脸色便灰败了下来,手捏着帕子一下一下的绞着,泪珠子像断了线一样的掉下来。
五娘为难的看着她,也不敢开口,好半天刘妈妈才起身,五娘以为刘妈妈是要辞了出去,便站起身欲送,谁知刘妈妈忽的跪了下来,一脸的祈求,“还请姑娘救老奴这一次,老奴上有老下有小,可丢不得这差事啊,若是老奴没有了这份活计,还指不定被他们怎么排斥,这样一来,老奴是真的没有活路了。”
说着就伤心的哭了起来。
五娘手足无措的扶刘妈妈起来,咬了咬牙,才下定决心道,“不如刘妈妈将事情与我说个清楚,我也好在母亲跟前说话。”
刘妈妈怔了一下,才将事情一一说来,只是话里有几分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送走了刘妈妈,五娘便唤来了锦绣,锦绣一直在外间守着,也将刘妈妈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如今见五娘问起,忙劝道,“姑娘可不敢出这个头,府里谁不知刘妈妈是个贪的,以前没有管着大厨房就变着法的从小丫头手里抠钱,升了管事后更变本加厉,不止让底下的丫头婆子孝敬,更是敢随意吃喝主子们的饭例,如今更是敢以次充好。”
五娘不由诧异,“这话怎么说?”
锦绣道,“奴婢可没有说谎,这事姑娘随便拉个小丫头就能问出来,刘妈妈仗着是厨房管事,经常让厨娘们做些只有大太太老夫人才能吃的菜,奴婢有一次撞见了,刘妈妈还威胁奴婢,说奴婢要是敢说出去就让大太太将奴婢卖出府去。”
五娘惊讶道,“她不过一个下人,有什么本事让母亲听她的话卖你出去,你也太好骗了点。”
锦绣见五娘不信,就急了起来,“奴婢说的是真的,没有掺半句假话,刘妈妈是大太太陪房带过来的,自是与府里其他的下人不同,先前有几个去告刘妈妈的状,结果刘妈妈没有被大太太处罚,反而将那几个丫头打了板子,自此之后刘妈妈就更大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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