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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牧叶还是熬不过这一场,你就,”
他顿了顿,终于还是继续道,“你就给他好好打点,就算是烧了,好歹也能将那些灰拢一拢,给他寻个地方,好好葬了。”
他这样说着,明知到牧叶这一次会“死”
,明知道被烧了后那点子灰不会真的是牧叶,但他还是忍不住哽咽。
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梦中的那一幕幕,想起当年无论他怎么找,还是没有丝毫踪迹的牧叶,想起当年,他空了一块的心。
周期站在那里,心中悲痛,但也有欢喜。
无论如何,公子总算是没有辜负了牧叶对他的那腔赤诚。
他最后还是接过那个锦盒,其他的,却是什么都没有提起。
沈澜见状,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招了人来将他的东西送到宫门外的马二那儿,又与周期说了几句,便往竹殿去了。
竹殿里,齐暄早早就到了。
他端端正正地跪坐在长席上,手中拿着一卷书籍,却半天没有翻过一页。
沈澜自殿外走入,在殿门前停了两步,扫视了一圈殿中的诸位学子,眼神平静无波,脸上亦是没有半点波澜。
他自然地往自己的坐席走去,到了齐暄身前,还像往日一样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穆谙棋看着这样的沈澜,眼底不自觉地泛上笑意。
他的位置在齐暄的后边,故而根本就没有看到齐暄低放在书案下的左手掐得发白,更不曾看到,齐暄眼底汹涌的阴郁与不快。
但不管这些人心底什么想法,沈澜只是平静如往日。
午憩结束时分,沈澜去找齐暄。
齐暄看着垂手躬立的少年,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他的脸上,甚至有着从来没有人得到过的笑容。
这笑容里,有着太多东西,所以,太复杂,复杂到让人难以看清。
但这笑容里,也有一种,一眼就让人看透看懂,轻易便会被它吸引住的东西。
可沈澜,却是全身绷紧,遮掩在宽大长袖里的双手更是紧握成拳,十指深插入掌心,印出一个个半月白印。
他需要用尽全部的心力去克制,克制自己恶心作呕的冲动,克制着让自己站在这个人的面前,不要让自己一时冲动将眼前这个人直接掐死。
齐暄没有注意到沈澜的模样,他满心满眼里,都是眼前的这个人,都是因这个人而起的种种情绪。
他知道,自己对眼前的少年动心,不愿让他离开,想要将他锁在身边,想要让他陪着他,想要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就能见到他。
但他也知道,自己此刻羽翼未成,不能冲动。
而在这些种种里,还有他不知道的。
他不知道,其实对于沈澜的离开,他还是松了一口气。
沈澜离开,他或许就会忘了他,或许就能继续做他的皇子,日后与众位兄弟夺嫡,顺顺利利地登基践祚。
如果他能不再因沈澜心动,他就没有了弱点。
但这样的心思,太过于隐晦,在那汹涌的少年情思里,根本无力抵抗。
这时,他只是痴痴地望着沈澜,将眼前的这个人深深烙在心底的最深处。
“出了宫,你有什么打算?”
终于将自己的视线收敛,齐暄又与沈澜闲话了几句,终于还是将自己心底想了许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低垂着头的沈澜死皱了眉,沉默一阵,还是说道:“祖父学识渊博,我想追随祖父学习。”
齐暄将自己想的主意压下,勉强道:“这样,也好。”
沈澜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他趁着齐暄沉默开口:“殿下,时辰不早了,我想到桃李殿一趟。”
“哦?哦,你去吧。”
沈澜拱手,转身退去,独留齐暄一人站在原地。
桃李殿离竹殿很近,这个时候又正是午憩结束下午课时未开的时候,沈澜到的时候,几乎所有授师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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