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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响,侍女端着药碗进来,闻人岚峥接过碗,侍女头都不敢抬立即无声无息告退。
“来!
喝药!”
闻人岚峥抬了抬下巴,对兰倾旖示意。
兰倾旖苦了脸,神情痛不欲生,望向他的眼神难得带了点水汪汪的祈求味道,无声胜有声地希望他通融一下。
闻人岚峥忍俊不禁,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忽然想起了多年前妹妹养过的一头梅花鹿幼崽,让人忍不住想摸摸它的头。
他也真这么做了,手心覆上去毛茸茸的触感让他原本阴沉不悦的心情变得舒爽,“喝药!
这个不能偷懒!”
兰倾旖悲催地盯了眼药碗,磨磨蹭蹭地从床头小几上取过一包蜜饯,“我自己来吧!”
“我喂你,免得你耍花样。”
闻人岚峥语气坚决,毫不退让。
某个想使诈被识破的女子,耷拉下脑袋,一张脸扭成了苦瓜状。
勺子递到唇边,兰倾旖控制着不看那黑乎乎的药,紧盯着闻人岚峥波光明灭的眼眸,张口咽下。
不去看不去想,那碗药的恐怖也就减弱了许多,兰倾旖一直不喜欢喝药,她宁可不怕费事地制作药丸,也不想喝这些颜色气味都十分恐怖的药汁。
沙漏里的细沙静静飘落,声音温存而细腻,不仔细听压根听不到,似那些隐秘的美好心意,只有认真仔细地去感受,才能察觉到它的存在。
不屈不挠一碗药喂完,兰倾旖觉得自己的舌头都苦得发麻了。
她狠狠咬着蜜饯,仿佛嘴里那东西是某人的脸。
闻人岚峥见她一幅苦大仇深愁云惨淡的样子,心中好笑又无奈。
放下碗,他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裹到她颈边掖好被角,又将她调皮伸出来的冰凉的手塞回被子里,“盖好,当心着凉。”
兰倾旖瞅着他线条精致的面容,暗暗叹气,心里又高兴又发愁。
这样下去,以后可怎么办是好?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微微低沉的悦耳嗓音弦音般响起。
“没想什么啊!”
兰倾旖随口道。
“撒谎!”
闻人岚峥一针见血犀利无比,“你一发呆就拧着我的衣角不放。”
啊?兰倾旖呆了呆,傻傻地低头,果然看见自己把某人银线隐织五瓣梅纹的银霜锦衣角拧成了梅干菜。
对上对方气定神闲的脸,她不自然地扯了扯唇角,讪讪地放开了手。
好在闻人岚峥也没继续追问,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搪塞过去。
推了他一把,她肃容正色:“赶紧去休息整理,这个样子太邋遢了,一点都不像你。”
他斜瞟着她,仿佛全然看穿了她心头所想,那眼神……简直让她心头发毛无地自容,她暗暗给自己打气,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回视他。
两人持续大眼瞪小眼片刻,闻人岚峥先行退步,“你好好躺着养伤,我唤人来给你收拾。”
他不说还好,一说兰倾旖顿时觉得身下躺了几天的被褥似乎有点粘湿,这么一想便觉得浑身发痒,便趁他出去了,自己下了床,让侍女给她换掉被褥。
她在桌边坐下吃饭。
昏睡数日未食,为免她肠胃不适,送来的都是清淡食物,但都做得无比美味,主食是珍珠米粥和三色小馒头。
许是饿狠了,她很快将桌上食物扫荡得七七八八。
收拾干净后,她靠坐床头,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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