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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晨光粢饭香（第3页）

&0t;弗来塞！

&0t;她甩着湿漉漉的麻花辫，突然换成糯软的吴语，&0t;倷阿要听听正宗的《茉莉花》？&0t;未等他答话，清凌凌的调子已漫过青石板，惊得白猫蹿上屋脊。

陈默翻出笔记本记曲谱：&0t;这要是登在副刊，准能让那些捧昆曲的遗老们吵翻天。

&0t;

&0t;那你要注明——&0t;她指尖点在他袖口的糯米渍上，&0t;演唱者：洗衣弄堂林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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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时节，陈默抱着牛皮纸包在骑楼下躲雨。

枣红油纸伞忽然斜进视线，林蝶衣绣着玉兰的缎面鞋踩出水花：&0t;陈大记者也有被雨困住的时候？&0t;

&0t;这可是要命的校样稿。

&0t;他护着怀里的文件，&0t;淋湿了老王师傅能把我活铸成铅字。

&0t;

她变出块绣着栀子花的手帕：&0t;拿这个遮着，比你们报纸防水。

&0t;帕角还沾着百乐门的香水味，混着陈默身上的油墨气，倒酿出股奇特的暗香。

&0t;明日还你十块梨膏糖。

&0t;

&0t;要城隍庙老字号那家的。

&0t;她伞柄轻敲他皮鞋尖，&0t;可别拿老虎灶的糖稀充数，我舌头灵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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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弄堂飘着桂花香，林蝶衣端着青瓷碟叩响报馆后门：&0t;陈先生尝尝我炖的冰糖肘子，换你半张旧报纸包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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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翻出过期的申报合订本：&0t;这上面可有蒋委员长演讲全文，林小姐的丝线身价不菲啊。

&0t;

&0t;正好正好！

&0t;她抽出文艺副刊，&0t;这段鸳鸯蝴蝶派小说裁成书签，夜里读来催眠。

&0t;忽然指着社会版照片惊叫，&0t;这不是上个月拍我的那架相机嘛！

&0t;

两人头碰头研究泛黄的版面，铅字间浮动的墨香里，老座钟当当敲散了一下午的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