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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夏至评画会（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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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海天谍影

泉州港的晨雾还未散尽，沈知白的画笔已蘸饱了波斯青金石研成的靛蓝。

&0t;蒲大人请看——&0t;她手腕轻转，宣纸上浮现出番舶云集的港湾，&0t;这艘暹罗商船的帆索，需用砗磲粉调墨，方能显出日光穿透的质感。

&0t;

提举市舶蒲师文眯起眼睛。

画中那艘挂着象牙旗的商船，正是他昨日才秘密放行的走私船。

船帆阴影里若隐若现的，分明是朝廷严禁出口的硫磺木箱轮廓。

&0t;姑娘好眼力。

&0t;他忽然按住画纸，指甲掐在某个水手腰间，&0t;只是这佩刀似乎不是暹罗样式？&0t;

沈知白睫毛微颤。

那柄被刻意画错的弯刀，实则是契丹使臣的制式武器——她昨夜潜入货舱时亲眼所见。

&0t;大人明鉴。

&0t;她忽然将笔锋一偏，几点朱砂溅在刀鞘上，&0t;是奴婢看花了眼，这该是血渍才对。

&0t;

窗外传来号子声。

苦力们正搬运贴着&0t;胡椒&0t;标签的木箱，箱底渗出的暗红液体在青石板上拖出蛇形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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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清凉殿内的夏至评画会恍如隔世。

沈知白指尖轻抚腰间暗袋，那里藏着半块未用完的&0t;虹光墨&0t;。

她想起裴砚之揭画示众时那副倨傲神情，象牙尺在阳光下划出的冷光仿佛还在眼前晃动。

&0t;沈待诏可要尝尝荔枝膏？&0t;蒲师文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这位色目人后裔的市舶司提举正捧着琉璃盏，盏中猩红液体随他手腕转动而荡漾，&0t;岭南新贡的，加了些许龙脑提香。

&0t;

&0t;谢大人美意。

&0t;沈知白搁笔施礼，袖中暗藏的铜镜巧妙地将光线折射到画作某处——那里藏着用密写墨汁勾勒的船队航线图，&0t;奴婢还要赶制《海疆堪舆图》，不敢误了官家寿辰。

&0t;

蒲师文指节敲击案几，节奏暗合港内潮信。

他忽然俯身，身上沉水香混着胡椒的气息扑面而来：&0t;听闻沈待诏与裴司业合作的那幅《溪山烟雨图》，官家爱不释手，已命人装裱在垂拱殿了。

&0t;

沈知白研墨的手微微一顿。

那日暴雨中，裴砚之朱砂笔点在檐角的瞬间，她分明看到他袖口滑落的铜制圆规上刻着&0t;淳熙三年军器监制&0t;的字样——工部官员为何会有军器监的器物？

&0t;裴司业精于营造，奴婢不过添些野趣。

&0t;她将笔洗中的水倒入青瓷唾壶，水面泛起的光影恰好映出窗外两个监视的番兵，&0t;说来也巧，今晨奴婢见着艘楼船，桅杆规制倒像是裴司业推崇的《营造法式》。

&0t;

蒲师文瞳孔骤缩。

那艘所谓&0t;楼船&0t;正是改装过的战船，昨夜才秘密入港。

铜壶滴漏声忽然变得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