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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要租地的事儿,看来昨天顺路拉她回来也是有目的的,一想到这一层,金秀芬片刻前还在心里给自己设定好的对左正的态度——顺间土崩瓦解。
“原来在这儿等我呢,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一肚子算计。”
金秀芬白了左正一眼,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走吧走吧,哪儿凉快去哪儿去。”
左正躲开一些,但似乎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反而赔着笑,“嫂子开玩笑,我能有啥坏心啊,这不是想着包地,顺便也给你改善改善生活嘛。”
这两年,左正为这事没少往金秀芬家跑,但凡听着金秀芬打工回来,他都会跑来问。
但金秀芬因为丈夫姜五二的死一直记恨着左正,她宁愿自己辛苦多挣点,少花点,也不想租给这个没良心的人,所以左正来一回,金秀芬赶一回,从不留情面。
“出去!”
“别呀嫂子,你听我说嫂子……”
见对方嬉皮笑脸又叫起了嫂子就是不走,金秀芬转身在灶旁捡起烧火棍就要打,吓得左正连忙将手里的铁观音丢到方桌上就跑。
金秀芬追到院子里看左正跑出大门才肯罢休。
“嫂子,地的事儿可以以后再说,姜理找到没有啊。”
眼看逃出生天,左正回头问了一句。
听到姜理的名字,金秀芬手里的烧火棍停下了。
“不用你管。”
见金秀芬转身走进院里,左正说也不是,喊也不是,只好转身离开。
回到屋里,金秀芬见邱静缩着脖子坐在炕上,身子微微发抖,一定是被吓到了,金秀芬赶紧上去搂着她,轻拍安慰。
“不怕不怕,黄鼠狼已经被姨姨赶走了。”
金秀芬说着看到了桌上的礼,这才想起刚才只顾着赶左正,忘记把他的礼给扔出去了,细想这两年来,左正来来回回带了不少礼,回回都让自己给扔出去了,难道姜五二的死真的是她错怪左正了?不然自己那么骂他,他也不生气,怎么可能呢?这要是换了村里任何一个男人,早就跟她干起架来了。
还有,她今年隐约听到有人传言说,左正之所以能有钱包下村里大多数人的地,是因为他在外面还偷摸干着别的见不得人的勾当,赚的黑心钱,具体啥勾当不知道,但包地不过时把那些黑心钱变得正当,这样的人会不会有两副面孔也不奇怪,算了,想这些有的没的没什么用。
金秀芬打断自己的念头后,开始安慰邱静,她想,她还是应该去找警察,顺便让警察帮忙找找女儿姜理。
在金秀芬的安慰下,邱静的情绪很快平静下来。
金秀芬来到耳房,桌上的袋子里装着一些零食,一定是邱静来的时候带的,姜理那孩子体贴金秀芬不容易,是不会舍得买这种东西的,金秀芬挑了两块桃酥,拿给邱静一块,两人填了肚子。
等桃酥吃完,金秀芬心里有了主意,随即转身下炕,到窗户边靠墙的老式衣里拿出一套衣服,那是一件黑裤子,一件白色尖领衬衣,那还是好几年前姜五二代表学校去市里参加什么活动时,特意花了不少钱给她时候买的,时髦着呢。
金秀芬爱惜她,只有不干农活的时候才穿,而且每回穿上都很小心,加上她是个很爱干净的利索女人,几年过去,衣服看上去还比较新,自从姜五二死后,金秀芬就再也没穿过,但现在她想穿上它,也许这样可以让她感觉到某种力量。
换下劳保服后,金秀芬从劳保服的裤兜里拿出那根陶瓷发簪,来到衣柜自带的镜子前,看着对面的镜子里自己——那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皮肤因为这几年干工地而晒成了小麦色,眼角下垂了,皮肤也松弛了,发际线虽然没怎么后退,这一点大概随了她妈妈,但发量明显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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