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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念安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时,入目的是一片黑暗。
她的眼睛被蒙住了。
在意识到这个糟糕的事实后,宋念安身子猛地颤了颤,她开始打起了哆嗦,恐惧像是冰刺骨的潮水,几乎瞬间就倒灌着浇透了她的四肢百骸。
宋念安无力地挣扎动弹着身体,发现自己此刻正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床上,身下是丝绸床单的贴肤触感,空气中充斥的气味则与其完全相反,刺鼻的香薰气味与常年不见光的阴湿粘稠气味毫不融洽的相混和着,直激得她吸着鼻子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被绑架了!
宋念安不由紧锁起眉头,她咬了咬牙,想要起身,可手腕和脚踝处却传来了不适的束缚感,她被锁链和手铐牢牢拷了起来,那几个内环上虽裹了层绵软的绒布,但照旧是突兀得令人发毛。
现下的事态虽然严重,但宋念安的嘴却意外的没有被东西堵住,她试图想要张嘴求救,可之前那股刺鼻的化学气味似乎仍还残留在鼻腔深处,只让她阵阵作呕。
“唔……”
一声压抑的呻吟从她的喉咙里溢出,在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救、命……”
宋念安想喊叫,可长久未进水的喉咙却干涩得让她再吐不出一个字来,她只能无动于衷地发出零碎的呜咽,感受着挣扎无望的恐惧席卷全身。
眼眶里攒下的泪水开始滚落,浸湿了那块蒙着她眼睛的黑布,那东西带来了一丝冰凉的湿意,黏糊得让她有种几欲作呕的难受。
我现在在哪里?
时间过去了多久?
是那个神经病绑我过来的吗?
方瑾同学的失约和这个神经病有关吗?
妈妈……妈妈知道我不见了吗?
长久的黑暗令宋念安的思绪开始发散开来,无数混乱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疯狂的冲撞着,她已经无法保持清醒地去思考了,眼角的泪水流淌得更多,像个止不住的水龙头,滚满了她的脸颊。
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是不是要完了?
在视觉被剥夺后,宋念安的听觉便变得格外的清晰,在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的时间后,一道极其轻微的声响打破了室内的死寂。
是脚步声。
很轻、很稳且又极为的缓慢,那人正从某个方向朝宋念安靠近着,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宋念安全身顿时僵住,她不敢挣扎,没有再发出求救的声响,就连嘴里不断溢出来的呜咽都止住了。
宋念安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了那逐渐逼近的脚步上,害怕而又迷茫。
脚步声在离她身边几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
宋念安能感觉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就伫立在她的床前,他在无声地俯视着自己,那灼热的目光,即使是隔着黑暗,也能让她察出一种被剥光的、毛骨悚然的寒意:像是位狂热极端到了失控的信徒,在观赏着好不容易触到的其绝对信仰着的无上神明。
时间仿佛凝固了。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宋念安的全身,越收越紧。
终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是个很奇怪的声音,似是经过了刻意的扭曲和压低,带着种非人的、电子设备处理过的沙哑感,完全无法分辨其主人的年龄和特征,只有一种冰冷的、无机质的凉意:
“醒了?”
宋念安闻声猛地怔了怔神,手指被用力地攥紧成拳,她想要质问、想要尖叫,但被束缚的身体和干涸的喉咙却让她只能发出更为急促的喘息。
那离得她极近的人似乎对她恐惧的反应倍感满意,只发出了一道极其轻微的、近乎愉悦的鼻音。
“别怕。”
那经过处理的声音再次响起,语调里甚至带上了一种诡异的安抚,“只要我的宝贝听我的话,乖乖的,就不会难受。”
一只有冰凉皮革触感的手掌毫无预兆地抚上了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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