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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江河入海（第1页）

第十七章：江河入海

窗外的雪下得绵密，陈默站在省委大楼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雪花一片片撞在玻璃上，碎成细小的冰晶。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办公桌上那本《贞观政要》的扉页，周明远二十年前的赠言已经有些褪色，但&0t;治史如观火，洞悉兴衰，可谋未来&0t;几个字依然清晰可辨。

书页间飘落一张泛黄的照片——1998年的考古队合影，年轻时的周明远、张政、林父和楚教授站在汉墓掘现场，阳光在他们脸上镀了一层金色。

陈默的拇指轻轻擦过照片边缘，那里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当年的校服，面容稚嫩得几乎陌生。

青铜匣子在保险柜里出细微的嗡鸣。

陈默转身走向角落的密码柜，指尖在数字键盘上停顿了片刻，输入了周明远的生日——04。

柜门弹开的瞬间，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夹杂着鸢尾花腐败后的甜腻气息。

匣面上的云纹在办公室灯光下流动，仿佛活物般缓缓重组，最终凝结成&0t;永和三年&0t;四个篆字。

他伸手触碰的刹那，整栋大楼的灯光突然熄灭，应急灯亮起的红光中，匣子缝隙渗出的蓝色液体在地面蜿蜒，勾勒出一幅精确的机场平面图。

&0t;陈处长？&0t;秘书在门外轻声询问，&0t;要安排车送您去机场吗？&0t;

陈默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右手掌心——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细长的伤口，渗出的血珠滴在青铜匣上，立刻被吸收得无影无踪。

窗外，一只乌鸦落在旗杆顶端，血红的眼睛透过玻璃直视着他。

当鸟喙轻叩窗棂时，整面落地窗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铭文，全是《贞观政要》中魏征的谏言，唯独&0t;天下已定则先取其德&0t;一句被血迹涂抹。

国际机场的通道空无一人。

陈默的工作证在安检处刷出刺耳的警报声，但工作人员只是麻木地重复着&0t;请通过&0t;的机械指令。

廊桥尽头的舱门前，林薇的登机箱孤零零地立着，箱锁处不断渗出蓝色液体，在金属地面上腐蚀出细小的凹痕。

x光机的残像还悬浮在空气中，青铜酒器的轮廓里嵌套着无数细小的铭文锁链，中央那颗跳动的心脏每收缩一次，就有新的文字在虚空中浮现：

&0t;赐丞相鸩——永和三年制&0t;

&0t;见影者死——建宁元年刻&0t;

&0t;四人皆饮——1998年4月15日&0t;

陈默伸手触碰的瞬间，行李箱自动弹开。

铜镜的裂纹间，他的倒影正在缓慢变化——镜中人穿着二十年前的校服，手里捧着的不是历史典籍，而是一个正在渗水的青铜匣子。

镜面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他的指尖穿透了玻璃，直接握住了镜中那个年轻自己的手腕。

&0t;你终于来了。

&0t;镜中的陈默露出微笑，声音却属于周明远，&0t;刺史新制，始于今日。

&0t;

省纪委大楼的地下档案室里，1998年的绝密档案正在一页页自动翻动。

泛黄的实验记录上，褪色的血渍重新变得鲜红，在纸上蜿蜒成新的文字：

&0t;样本d（陈默唾液）检出记忆干扰剂&0t;

&0t;样本e（青铜匣浸泡液）含时空同位素&0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