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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归乡记（第1页）

第二十七章：归乡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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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车在陈家坳的碎石路上颠簸时，林薇数到第七次被陈默的手掌护住后脑勺。

窗外掠过的稻田泛着初秋的金黄，远处青瓦屋顶上飘起的炊烟被夕阳染成橘红色。

陈默的指节因为紧握行李架而白，另一只手却始终虚揽在林薇腰后，像守护一件易碎的出土瓷器。

&0t;到了。

&0t;陈默的声音混着刹车声微微颤。

车还没停稳，林薇就看见站台上两个不断挥手的身影——祖父的蓝布衫被风吹得鼓起来，陈母踮脚张望时，手里攥着的帕子一角绣着并蒂莲。

&0t;爷爷！

妈！

&0t;陈默跳下车时差点被自己绊倒。

林薇跟在他身后，看见婆婆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握住她的手：&0t;薇薇比照片上还俊！

&0t;老人掌心的茧子蹭得她手背痒，带着晒过太阳的棉花被味道。

爷爷接过行李时，林薇注意到他右手的无名指缺了半截——和陈默锁骨下的疤痕一样，是岁月留下的印记。

回家的田埂小路上，陈母一直拉着林薇的手，絮絮叨叨说着陈默小时候的糗事：&0t;八岁那年偷摘李家的梨，被狗追得掉进粪坑&0t;

老宅门前的柿子树结满了果，沉甸甸地压弯枝头。

陈默摸出钥匙要开门，陈母却神秘地拦住他：&0t;等等。

&0t;她从怀里掏出条红绸带，轻轻系在门环上：&0t;新媳妇第一次进门，要讨个彩头。

&0t;绸带上用金线绣着&0t;百年好合&0t;，针脚细密得让林薇想起手术缝合线。

堂屋的八仙桌上摆满了菜，中央的炖盅还咕嘟冒着热气。

林薇被按在座时，看见碗底压着个红纸包——拆开是枚老银元，边缘磨得亮。

&0t;默伢子满月时埋在老槐树下的，&0t;陈母给她夹了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0t;就等着给媳妇当见面礼。

&0t;

西厢房的新床铺着大红喜被，被面上&0t;百子图&0t;的绣样有些褪色。

陈默摸着被角突然笑了：&0t;这是我妈当年的嫁妆。

&0t;林薇凑近看，现那些胖娃娃怀里抱着的不是石榴就是鲤鱼，唯独角落里有个娃娃捧着本书——书页上隐约可见&0t;史&0t;字。

&0t;妈连夜改的。

&0t;陈默的耳根红，从枕套里掏出对布偶，&0t;你看这个。

&0t;两只粗布缝的鸳鸯，一只翅膀上绣着&0t;刺史&0t;，另一只绣着&0t;太医令&0t;，针脚歪歪扭扭却透着可爱。

灶屋里，陈母正教林薇烧柴火灶。

&0t;火要空心，人要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