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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知飞箭不可能穿透这特制的铁片,李辞盈仍是很珍惜着两人的小命,掀了车上厚厚的毡毯,将自己与庄冲一并裹得严严实实。
而庄冲呢,只觉呼吸困难,眯眼“啧”
了声,问道,“你怎与那姓萧的用同一种气味的面药?”
“……怎会?”
李辞盈翕翕鼻子,这些天以来,李家确用着萧应问送来的那几管面药,可这东西价格不高,怎可能上得了萧世子的脸。
庄冲耸耸肩,“绿豆味儿,和迷津寨所制的发膏相差无几。”
发膏……?发膏?!
李辞盈终是想起了前世裴听寒送她的那一小袋玉芙蓉澡豆子。
一切缘由竟因它而起!
那日幽云林中,只凭她发上玉芙蓉香气泄露线索,萧应问便顺藤摸瓜知晓了她的身份。
“狗腿子、狗鼻子。”
李辞盈恨恨啐了一口。
也不知在骂谁呢,这样咬牙切齿的。
可听得了她这样两声唾骂,庄冲纷乱的心境却就此安稳下来,这些年他多次途径肃州却不敢出来相认,更有惧怕家人怨恨他当初不辞而别的缘故。
“如今两厢无芥蒂,我也死而无憾了。”
他向后靠了靠,深深叹了一口气。
“死而无憾?!”
李辞盈可不愿死,虽外头闹得沸反盈天,但萧应问早做万全准备,怎能让区区盗匪得逞,她盯住紧扣的铁门,慢慢说道,“以萧凭意的本事人脉,要寻到你体内蛊毒来历应当不难,等此间事了了,我会——”
她顿了顿,“我会再求他一次,必不能眼睁睁瞧着你死。”
瞧萧应问样子似懒再和她多说一句话,大不了,就再从傅弦那边借些势头?
庄冲却觉得不妥,“你…要如何求他?”
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口,“之前他怎得轻易答应你会饶我一命?若为保我损阿盈利益,我万不能允准。”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不觉可笑?虽庄冲较李辞盈早一刻来这人世,可两人自幼是没大没小惯了,他何能在她面前摆兄长的谱?
但瞥见庄冲忧心烈烈,李辞盈无奈只好将傅弦的事儿简单解释,“萧郎君之表弟是世家公子,一路跟着他来陇西历练,想必家中少不得嘱咐他多照顾着小的。”
傅小子热血无畏,可萧应问怎能任由傅弦与她纠缠?施下恩惠让她知难而退,也是警告她别招惹傅弦一分一毫。
之后回到长安,两人相距万里,傅弦自会把她忘得干净。
一个两个都觊觎人家美色,庄冲实在不爽,冷冷哼道,“究竟是你纠缠傅六郎、还是那混小子纠缠你都两说,姓萧的倒未雨绸缪起来。”
他“呸”
了声,“真当自己是块香馍馍了,谁稀罕。”
义愤填膺,豪气冲天,按李辞盈说,幼时阿姐就不该给他读那些志怪奇闻,她白庄冲一眼,“谁稀罕?我稀罕,若不是为着裴郡守前程光明、长安城又太过遥远的缘故,我倒十分不介意往傅六郎那边再使点子气力。”
傅氏盘踞长安,其背景冗繁复杂,实则这一句也算不得李辞盈的真心话,只不过她瞧不惯庄冲这副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清高姿态——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真是金子打造的人儿肯为她如痴如狂,李辞盈怎么的也得从边角敲下些利好来,银子怎么赚也不嫌多,越是穷奢其华,握在手中也越觉着安宁。
怪就怪在这一句妄语之下,外头忽得就鸦默雀静,是一点儿声响都听不着了。
右眼皮止不住地跳,李辞盈心道自己不该如此倒霉的,下一刻风声震门,一只骨指分明的手握在了璀璨锦帘,随后轻轻一掀——
外间无数辉明顷刻聚于眸色,李辞盈侧开脸去避,余光辨清来者两人之面貌,真是悔得肠子阵阵抽痛。
此刻酣战已息,岐山营的将士们开始打扫战场,萧应问一柄寒剑当先,脸色之冷冽自不必多提,而他身后少年挺拔一张轮廓为炳彩日光描绘,神情也似焕上新生。
显然将她一句混话彻底信进去了。
自然是的,傅弦万想不到原来李三娘始终冷淡,只不过是嫌弃他无功名在身,比不得裴听寒能坐得肃州郡守的位置。
想攒些功名还不简单么?沉寂良久的心思如潮涌冲刷,傅弦情不自禁上前一步,想再求证李辞盈话语中有几分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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