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文小说网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78章 归航余烬（第2页）

命令下达。

毁灭发生。

如同用最锋利的解剖刀划开青蛙的腹部，精准、高效、目的明确。

那毁灭的壮丽景象，那巨兽濒死的哀鸣（通过艇壳传来的沉闷巨响），甚至…那锚地瞬间被点燃的混乱与恐惧，都像一口辛辣的烈酒，灼烧着喉咙，带来一种异样的、令人毛孔舒张的“享受”

。

掌控生死，主宰毁灭。

这感觉…像毒品。

“妈的…”

我低声自语，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比在游戏里按鼠标爽一万倍。”

这点黑色幽默，是我对这“享受”

唯一的、微不足道的注释。

心底深处，那个来自和平年代军迷的灵魂似乎在某个角落微弱地呐喊，但声音迅速被这具在铁血与深海中淬炼出的躯壳，被“卡尔·霍夫曼”

这个名字所承载的冰冷本能，彻底淹没。

狂欢的浪潮来得猛，退得也快。

柴油机持续不断的轰鸣和艇体的颠簸摇晃，如同最有效的清醒剂。

新鲜感褪去，剩下的只有深入骨髓的疲惫和这口钢铁棺材里日复一日的、令人窒息的现实。

汉斯脸上的潮红迅速被菜色的疲惫取代。

他在舵手位旁边的角落，眼神有些发首。

刚才的兴奋劲儿过去后，斯卡帕湾深水炸弹爆炸时那地动山摇的恐怖景象，艇体令人牙酸的呻吟，冰冷海水喷射的触感…开始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翻腾。

他猛地捂住嘴，冲向角落的呕吐袋（早己被无数次使用），干呕起来，却只能吐出酸水。

韦伯也好不到哪去。

他靠在冰冷的舱壁上，闭着眼，身体随着艇体摇晃，眉头紧锁，仿佛在强忍着晕船和记忆带来的双重恶心。

年轻的脸庞上，属于少年的最后一丝稚气，被恐惧和疲惫彻底抹去。

穆勒回到了他的计算板前，手指神经质地一遍遍擦拭着光滑的板面。

镜片后的眼神不再有之前的纯粹锐利，多了几分恍惚和不易察觉的惊悸。

每一次深水炸弹的闷响似乎都还在他耳畔回荡。

他拿起计算尺，试图用熟悉的刻度找回一点掌控感，但指尖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